直出了大門,馮大邊擺手讓來福不必跟著,邊甩開馬文池拉著他的手,很是嫌棄道
“馬兄,你要回答便回答,不想回答便不回答,你這樣一聲不吭地攥我往府外走,這是何意”
縱是嫌棄,甩開馬文池的手后,他仍跟上馬文池往城東方向走的步伐。
馬文池見馮大嘴雖嚷嚷,好奇心倒是有,正緊跟在他身側,他方道
“你可認得城東一家姓張的屠戶”
“什么”馮大懷疑自已聽錯了,“什么屠戶”
馬文池頓步,看了馮大一眼,猛又回頭看了看二十幾步外的靜國公府大門,再是往清寧院方向移,他看著看著突然眸子一凜,再提步,快走三步,見馮大沒跟上來,正頓在原地呈呆滯狀,大約是被他的舉動給弄糊涂了,他沖回去又抓起馮大的手,一聲不吭地繼續往城東方向走。
剛到城東找到楊蕓釵口中的張屠夫家,不料剛舉手要敲門,門卻自里開了,出來的人讓高舉手要敲門的馬文池嚇一跳,跟在身后側的馮大亦是把眉毛挑得高高的,兩人皆未想到能在此處遇到安有魚。
安有魚也是嚇了一小跳,看清是馬文池與馮大后,她往張屠夫家里面看了看,她踏出門檻,回身把門關好,動作輕柔,顯然是不想弄出什么聲響,似是怕吵到什么人,將馬文池馮大招至離張屠夫家遠些后,她解釋道
“張大叔自獨女亡故后,便一直病著,我剛來給他看完病,那病情是越發重了,想來已無多少日子,我出來時,張大叔剛剛睡下,好不容易吃了湯藥睡著,我可不想你們在這會兒吵醒他。”
又問“怪了,師弟同馮兄一道來,莫非是知我在此尋我有事兒”
因著馬文池的關系,她同馮大走得也越發近了,一來一往一熟稔,便馮兄安兄弟地稱呼。
待氣息慢慢平緩下來,睨了眼包著被毀先帝牌位的黑色包袱,尚來不及換掉身上濕濡衣袍,楊將軍立刻著人前往小酒館,金烏初起之時回,那人回稟
“爺,說是不知哪位貴女的丫寰婆子踢開的,我特意查了在場所有貴女的丫寰婆子,沒發現誰有身手。”
楊將軍怒喝“那便不可能”
他明明將門閂閂得緊,如小嬰孩手臂粗的門閂可非誰人隨意能踢壞,那些貴女的丫寰婆子再身強力壯,又無身手,怎么可能踢得壞門后門閂
那人眼低埋“那小的再查”
楊將軍道“再查”
昨日變故叢生,他連失兩大助力,先是左副將,再是游副將,先是謝家,那隨之還會是謝家么
揉了揉疲倦的臉,他一夜未眠,此刻卻是清醒得很,因著變故,他所有計劃被打亂,沒之后的左游二人相助,便是被毀先帝牌位按計劃偷埋入大將軍府,他亦無人可用,在重新找到人替代左游二人之前,他不得不將計劃暫擱,或者改變計劃,一旦改變計劃,黑色包袱里的東西能不能用得上,便不好說了,倘用不上,放在他府里,無疑就是一把隨時懸于他脖子上的鍘刀。
拂了拂微皺的衣擺,楊將軍雙眼微瞇,眸中迸發一抹狠厲,東西與人,要么一起留,要么一起毀。
練完五禽戲,夜十一同楊蕓釵于暖閣里稍坐,馬文池早在一邊吃茶看書,看她們坐下,說了幾句關于五禽戲招術哪兒比劃得不夠精準,哪兒有些用力過猛,哪兒又有些力道不足后,他隨意提起昨日之事兒。
夜十一聽著,聽完輕嗯一聲,以示回應。
楊蕓釵一直跟在夜十一身邊,左游倆副將在昨日齊滅一事兒,她知道,且比馬文池知得更為清楚,她靜默不語,輕輕抿著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