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是在等十一的。”容蘭郡主溫婉地笑笑,想起游左倆副將毀得京城盡知的事情,她笑意更深“來京城之前,父親便同我說,夜謝莫寧四家豪門,夜家最值得關注,有機會,父親也讓我同夜家大小姐相交一二,說交情深了,對我是有利無害,沒想還真讓父親說對了,入內學堂便有機會親近十一,親近后必能好戲不斷。”
“什么好戲不斷自郡主同夜大小姐走得近些,朱柯公主就沒少給郡主使絆子”吉舒不高興地嘟囔。
“所以是好戲啊,你沒覺得朱柯那自以為我不知道的模樣很有看頭么”容蘭郡主狡黠地眨了眨眼,再是小老太婆似地嘆氣“自父親送我進京,算來也不過數月,可我卻仿若來了數年,甚至更久,這兒的日子太過泛味,有趣的人與有趣的事不少,但真正能讓我開懷的卻不多。”
便是有時想笑,她還得忍住,有時難過,她更得忍著,這樣喜悲不分,無法肆意哭笑的日子,她過一日都嫌得膩味。
“泛味”吉舒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家郡主,自她老子娘知道她和吉緩得跟著郡主進京,入宮到內學堂念書的那一刻起,她老子娘便一直在擔心她這個閨女什么時候就沒了,這樣驚心的日子太過險象環生,行差踏錯半步,便得葬送性命,而郡主居然說泛味
她無法理解。
畢竟是自小跟在身邊的貼身丫寰,容蘭郡主知道吉舒在想什么,她伸手摸了摸明明大她五歲,但有時候卻好像還比她小的吉舒的臉蛋,溫聲道
“放心吧,本郡主安份著呢,朱柯是我堂姐,十一是我表妹,算起來都是親戚,她們愛怎樣怎樣,愛如何如何,反正都同我魯靖王府無關。”
董秀之見魯靖王府的大車出了宮門,便讓琴風趕緊去攔隨之出來的夜家大車,琴風攔停夜家大車后,沒多話,只一句
“夜大小姐,奴婢受我家小姐之命,來把東西交給您”
自家小姐能自主擇個如意郎君,她是知道其中不無夜家大小姐的功勞,故每回見到夜十一,她都尊敬得很,要不是夜十一身邊不缺丫寰,且也不是什么丫寰都能親近的,她都想給夜十一洗一輩子腳丫子以示感謝。
夜十一端坐車廂里聽到琴風在外面又用您稱呼她,不禁勾起唇淺笑開來,應道
“好,你把東西交給阿蒼。”
琴風脆聲應是,待阿蒼開車門露出臉伸出一只手來,她趕緊將紅花梨小木盒子交到阿蒼伸出的手里,再是福身,退到一邊去,不再擋著路。
她一退開,阿蒼車門關上,夜家車夫馬鞭揚起,叱一聲揮下,夜家大車再次緩緩起行回靜國公府,隨后停在宮門側面的董家大車也慢慢起行回大將軍府。
“大姐姐,董女傅有東西要給你,怎么不在內學堂給難道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有東西給你”楊蕓釵不明白,“內學堂女公子雖多,可大都沒注意的心思,宮門就不一樣了,雖說這會兒僅容蘭郡主的大車在前,咱大車后面再無其他人,可難保沒其他人在暗中盯著,這不是讓更多的人曉得么”
夜十一接過阿蒼自琴風手里取來的小木盒子,打開看,里面僅一張錦帛,錦帛上寫著一首詩,她沒看,便合上了小木盒子
“這時候了,其實避不避都一樣,自董大將軍在金水橋不遠的廣場向祖父示好,宮里宮外多少只眼睛已然心知肚明。”
楊蕓釵頓住“那”
“沒什么,董女傅覺得這樣做好,那便這樣吧。”夜十一還是沒打算看那首詩。
楊蕓釵覺得自已離夜十一還是很遙遠,許多事情她想不明白想得短淺,然夜十一卻總是一副凡事皆在把握中的淡定模樣,就連此刻不去看那首詩,她也覺得大姐姐該是曉得詩中內容的,或者說那首詩真正想要給的人其實不是大姐姐
“小木盒子里的詩是給”
“嗯。”夜十一截在楊蕓釵說出誰來前應聲,“知道便好,不必說出來。”
楊蕓釵被打斷的話還含在喉嚨口,嘴半張著,終是合上
“是蕓釵不小心了。”
未定親前,任何往來都是私相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