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芪肖目送著花雨田帶著挑釁的笑意離開茶樓,聽著春生被秦掌班一手制住往外押而發生的冤枉之詞,他走到被秦掌班一拳揍倒在地的春生小廝,蹲下身去
“趕緊回府稟明春老爺,讓你家老爺連夜往四川送信,要快”
小廝被突如其來的橫禍嚇懵了,也被秦掌班那一拳揍得腦袋暈乎乎,但黃芪肖的話不難懂,簡明扼要,他聽進耳里直達腦子,很快反應過來,爬起身連沖黃芪肖道聲謝都忘了,臉色發白連爬帶滾地跑出茶樓,發狂地跑回春府。
忘返茶樓的茶客們目瞪口呆,心中惶惶之余,個個退至角落意圖將身形掩埋起來,連茶樓掌柜跑堂們都遠遠避開,有的蹲在柜臺里死不出來,有的干脆跑到茶樓后面小院或后廚躲起來,就深怕一個不小心被東廠督主瞄到,一同被拿下抓進東廠,那這輩子可就真玩完了。
同時,永書布中飛快跑回暢懷酒肆,跑上二樓廂房便同各自主子稟報。
在茶樓二樓雅間里聽到吵鬧哭喊的動靜時,阿蒼在夜十一的令下也出雅間看個究竟,也沒下樓,就站在二樓樓梯中段木階上,看完怎么回事兒便回雅間回話兒。
夜十一聽到來朧去脈,頓想起來,噩夢中,春巡撫不到四十便自上折子告老還鄉,其緣由她還隨口問過莫息,莫息沒同她仔細說,只讓她知道大概是因著春家五少爺春生之故。
雅間窗臺原來緊緊關上,這會兒讓阿蒼打開窗臺,她走至窗臺往外看,沒想到竟在斜對面酒肆,與同樣在二樓廂房推窗往這邊看的莫息四目相對。
“莫大少爺竟然在對面酒肆”楊蕓釵隨之走至窗邊,莫息身邊驀地又走出一個人來,她訝道“習二少爺也在”
夜十一與莫息對視的那一剎那,心莫名地跳快了一拍,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楊蕓釵側目看到不禁喚聲“大姐姐,你怎么了”
“沒事兒。”夜十一轉離窗臺,回到雅間客座坐下“你也回來坐著,往后離習二少爺遠些。”
楊蕓釵自是應諾,芝晚倒是有話兒想說,卻被她悄橫一眼,便給堵了回去,香囊一事兒不能說,她能自已解決。
拉攏春巡撫成為夜家助力,以春巡撫的秉性不太可能成功,然要是能救回春生一條性命,不太可能便能成為有可能,夜家剛被皇帝舅舅重罰過,華音閣一事兒尚過去不久,眼見快年底,她縱想借此事兒拉攏春巡撫,怕也不是個好時機,可這個機會,她又不想浪費掉。
“阿蒼,你馬上去找阿茫,讓她趕緊查清楚那面生少年的來歷,日暮歸府前,我便要結果。”夜十一心里急,說出來的吩咐也急得很。
阿蒼不敢有遲,立馬離開忘返茶樓,先行回府找阿茫去找星探徹查面生少年的底細。
黃芪肖沒了吃茶的心思,春生小廝跌跌撞撞跑出忘返茶樓后,他起身大步跨出茶樓大門,紅校尉殷掠空緊隨其后,只是殷掠空出茶樓時,忍不住往二樓樓道看了眼。
習二少實在沒想到他剛跟著起身站到窗臺邊上去,也剛剛看到楊蕓釵,沒想夜十一扭頭就走,楊蕓釵隨后,再是芝晚那丫寰重將窗臺關緊,一連串動作快看得他想反應下都來得及
“她她們”
莫息倒是早有所料,心里沒多大落差,他就是沒能想通,今生她為何會這般厭惡他,時刻都不愿他靠近
他轉身坐下,招習二少再吃兩杯酒,便帶著永書告辭。
唯留習二少仍呆在酒肆廂房里左嘆右吁,末了把珍而重之收著的草蛐蛐看了幾遍,也帶著布中離開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