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生便是春巡撫的第五子。”殷掠空知毛廟祝心善,知她是為救人而招惹上花雨田,應當就沒那么氣結了,但毛廟祝聽后沉默的樣子,卻讓她品出一點兒旁的味兒來“叔,你認得春巡撫”
毛廟祝沒搖頭也沒點頭,只道“倘真是這個春家,那春五少爺該救,你做得對”
“叔”殷掠空覺得毛廟祝確實有事兒瞞她,且事兒大概同春巡撫有關。
“好,好你救人,叔贊同便是再搭上叔這一條命,叔也支持你”毛廟祝一反先前態度,生老繭的大掌拍在殷掠空肩頭“毛丟啊,倘今后春家再有何難,你能伸手幫一幫的,便伸伸手吧。”
話說一半,疑留一截,任殷掠空再怎么問,毛廟祝再未同她說上半字有關毛家滅門或春巡撫家之事,如同老蚌合上嘴,翹都翹不開。
毛廟祝回廟前繼續等香客來解簽,殷掠空則在廟后小院練黃芪肖教她練的幾個招式,邊練邊想著今日所有事情。
花雨田會來尋她,是因著楊將軍一事兒已核實,且在核實中一定涉及一個叫孔明輝的人,不然他不會突然丟出個名諱來試探她,幸在夜十一也未同她說過什么孔明輝,不然以他的精明,她瞬間的本能反應要瞞過他,可不容易。
倘讓一只惡鬼曉得她背后除了黃芪肖,還有另一個人,自此被盯上,那不僅她麻煩了,連夜十一都會被惡鬼盯上,她如何不要緊,可她萬不能累及夜十一
至于毛家在五年前慘遭滅門,與春巡撫同她叔到底有何淵緣,為何她叔在曉得她救的人是春生后,差異會那般大,叔不說,卻沒說她不能查。
日間下學出宮,回到府里清寧院,剛換上簡裳,輕便暖和地在東廂南榻坐著,手里抱著暖爐,阿蒼去給夜十一端來湯水墊墊肚子,晚些再用晚膳之際,阿茫站在榻前回稟著楊將軍一事兒的進展。
“孔明輝這人不笨,曉得有人在背后幫他,他也不客氣,一則他覺得我們沒有惡意,更知道倘無我們的相護,他早死了,二則則是覺得我們幫他,可不僅僅是路見不平,心知我們也有我們的目的。東角同我說了,孔明輝知道我們的人在盯他,故意在自家院子里自言自語,那意思就一個,只要能幫他報兄長慘死之仇,他不管我們有什么目的,會怎么利用他,他都配合。”阿茫將自東角那兒得知的進展盡數倒出。
“聰明人好,一點就通,省去我們不少力氣。”夜十一于噩夢中未曾聽過關于孔明輝的事情,初時想利用此人,還有些擔憂,就怕孔明輝在緊要關頭會壞事兒,現今好了,她半懸的心總算落下。
阿茫再稟起另一事兒“西奎那邊也有了消息,毛丟所用情報去換春五少爺一事兒,今日已有眉目,黃指揮使已得到毛丟的通知,讓春老爺今兒日暮便去東廠接人。”
夜十一點頭“那花督主可查到孔明輝了”
“查到了”阿茫應道,“花督主還特意去土地廟找了回毛丟”
阿蒼端著安有魚開的滋補湯水進屋,聽到這一句,把湯碗往榻桌上輕輕放,慶幸道
“好在當時大小姐沒同毛丟提過孔明輝,不然可就露餡了。”
阿茫疑惑“露什么餡”
“虧你還掌著星探自獻上情報,花督主便在暗查毛丟身邊都有些什么人,你不知道”阿蒼橫阿茫一眼,轉頭便同夜十一道“大小姐,不燙了,可以吃了。”
夜十一輕嗯一聲,拿起湯勺慢慢舀起湯水吃著。
“知道我當然知”阿茫慢一拍反應過來,“啊對大小姐當時就考慮到了吧”
夜十一放下湯勺“你們記住,除非毛丟主動來找我,否則就是在街巷面對面撞上,我們也只能是素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