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攤清了,末了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地對著,對個一時半刻,兩人噗嗤一聲笑了。
“你說,咱怎么辦啊”情誼在攤牌中升華,孫善香這會兒已和姜蕊結成一戰線,都在為已身幸福而煩惱,說話沒了間隙,開口就是咱,親近許多。
“家父說了,安太醫與馬修撰是師兄弟,都是葉游醫的弟子。”見孫善香一臉驚訝,姜蕊知孫都事不知此事兒,孫善香定也不知道,她繼續往下說“然后呢,安太醫是夜大小姐的師伯,馬修撰是夜大小姐的師父”
后面這段,孫善香曉得“所以”
“董女傅與馮編修能成就姻緣,你覺得因何”姜蕊沒直接說她想怎么做,而是拋出這個問題。
孫善香想了想道“董馮兩家聯姻,內中原因很多,大家都知道”
“都知道的就不說了。”姜蕊打斷孫善香的話兒,“我告訴你,最初榜下捉婿那會兒,董大將軍不是捉了馮編修么,最后沒成,是夜大小姐親口說的信物不能換。”
孫善香又驚了一把“什么那會兒夜大小姐才幾歲”
姜蕊沒回孫善香這幼稚話“幾歲就不管了,夜大小姐自生下來,便有公主娘附馬爹,祖父是國公,外祖母是太后,舅舅乃當今圣上”
孫善香即時闔上張著的小嘴,沒錯,夜大小姐自出生便萬丈光芒,做什么事兒再出奇也沒什么好驚的。
“后來董女傅與馮修撰還能成,家父說,與夜大小姐脫不了干系”這才是姜蕊最后想說的重點,她家靠夜家,夜家里的一些事情,她父親都能曉得一二,諸如馮大董秀之這事兒,她父親便聽夜二爺說過一些。
孫善香再愚鈍,這會兒也有點兒反應過來了“你是說我們”
“對”姜蕊拍板。
“那以什么理由”孫善香也覺得有門兒。
“馮家人不是都到京城了么,現都住進靜國公府里,董馮兩家大喜,下月初便是定親的日子,許多人都上門賀喜,我們就趁這個機會。”姜蕊遲遲未到夜家相賀,席凝雅阮若紫皆邀過她一同去,她婉拒沒去,落在最后,便是在想這個問題,想著待見到夜十一,她該如何開口。
孫善香也聽說了董秀之馮大將在下月初正式定下親事,就是她覺得沒資格上門賀喜,縱心里萬分想去,夜十一幫過她,她也想在夜家有喜事兒之時,真心地去賀一賀,她也險些去了。
然當想到她父親在她耳旁叨要邀夜十一過府的話語,那話中的貪念奢想立讓她怯步,夜十一誠心待她助她,她無以回報,至少不能給夜十一帶去麻煩。
京城二月,靜國公府與大將軍府約莫是闔京最忙最喜上眉梢的兩個府詆。
莫息去賀喜時,是同三皇子四皇子齊齊到的夜家,夜十一沒見著,只見到夜家三兄弟,也僅在前院,恰馬文池也在,馮大坐陪,一時間前院廳堂熱鬧得很。
坐了會兒,久不見夜十一的四皇子坐不住了,找個機會便悄悄往后院跑,莫息見到了,沒說什么,三皇子也瞧見了,轉對莫息低聲道
“看來四弟越大,心思越濃。”
此話何意,莫息明白。
自跟黃芪肖進宮面圣獨談之后,他不再像從前那般與四皇子來往甚密,而是與他血脈更親的三皇子走得更近了些,這點素來粗心大意的四皇子沒所覺,心思細膩的三皇子卻是真切感受到了,付之有收,三皇子待他也較之從前更親近許多,許多從前不會明說的話兒,現今已然能說得極其自然。
他著實也很想跟去,到清寧院見她,縱看她一眼,他也覺得此行不虛,然想到在茶館她在桌面沾水寫下的那四個字,及他殷殷瞧著她,她漠然自若待他如路人時,他的腳頓似生了根。
像楊蕓釵,前世重病于那年被馮五推下湖后的那場大風寒里,久不見起色,后被譴至京郊夜家莊子,孤獨可憐地熬到油枯燈滅,至死都沒幾個人曉得曾經有個叫楊蕓釵的女娃兒住進過顯赫的靜國公府,而非今生這般,仍能健康地活躍在靜國公府里。
像游左倆副將與楊將軍,前世這三人非在去歲被毀而亡,而該在去歲末,董秀之入宮成了董妃,腳根在宮里站穩,翻過年,也就是在今永安二十年,三人方被甚得圣心的董妃一步一步設局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