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
“大哥,你出去吧,我求你了,你出去”
馮大出來,廊下仍站著夜十一馬文池安有魚,阿蒼南枊來福則站得遠些,都在中庭,主要守著近馮三所在寢屋的月亮門,以防山莊里哪個不知事的下人誤闖進來,聽到看到不該聽看之事。
“大表哥,三表姐腳底被地面的碎瓷片扎傷了,得讓師伯進去上藥包扎,三表姐現今肯讓人進去了么”夜十一沒忘馮三赤腳踏過碎片之后,腳后跟點點星星的血跡。
馮大也有此意,只是他三妹那情況讓他搖了搖頭“她連我都趕出來了。”
安有魚醫者父母心,一聽夜十一說馮三腳踩碎瓷片,她便已急了起來,夜十一馮大說話間,她已然一腳踏進屋里。
“安太醫”馮大喊聲。
“大表哥”夜十一拉住跟著再次想進屋的馮大,“三表姐出事兒后,都是師伯照料的三表姐,現在三表姐受了傷,師伯進去,比我們誰都合適。”
馮大點頭,點到一半驚覺道“可安太醫是男子,三妹還是未出閣”
“我不也是未出閣的姑娘”夜十一打斷道,“可師伯一直照料我,照料得很好,如今我身子已強健許多,不乏師父教五禽戲的辛勞,也有師伯為我安排食補調理之功。”
馮大并不知安有魚實為女兒身,聽夜十一這般言,他還是甚為不放心,然如今此情此景,他也毫無他法。
馬文池知內情,自是幫安有魚說話“我師兄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正人君子得很,你有何可擔心的”
馮大自是曉得安有魚有多光明磊落,只是事關自已的妹妹,三妹又剛失貞,他不免心煩氣燥,多想了一些,只要是男子,也不由多幾分戒備
“我自不是質疑安太醫的為人,只是我三妹剛我是怕三妹現看到男子會刺激更深”
他的意思,在場的夜十一馬文池都明白了。
師徒倆齊齊點頭,表示理解。
恰恰倒坐在珠簾之下,彩色繽紛的琉璃珠子時不時晃過她眼底,輕撫她的臉龐。
夜十一仰著臉,看著腑視而下的馮三,看了會兒,她慢慢爬起身,身子在珠簾間磨擦,珠子相擊發出清脆的響聲,如動人的音符充擊著兩人的耳膜。
“同一時間,我也被伏擊了。”夜十一起身的第一句話兒,便是坦白道出昨晚她也險被污辱的事情。
馮三愣了愣,再是反應過來“你說什么你什么意思”
夜十一簡略地將黑衣男子與矮瘦男子半道攔路的過程說出來,說完她往前走一步,更靠近馮三
“三表姐,我并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不希望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可發生了,砸再多的東西,咒罵再多,也改變了什么。”
馮三沒有理會夜十一仍在勸說她的意圖,聽完昨晚同一時間發生在她身上,與發生在夜十一身上的兩個事件,她揪著其中的要害直言問道
“你告訴我你就這樣告訴我,難道你不怕我將此事兒暄揚出去,縱然你未曾被污了清白,可這樣的事兒一傳出去,你的名聲也必然有損,你就不怕不怕我說出去”
“我已經封鎖了消息,不管是三表姐,還是我自已,幕后主使看樣子也沒將之傳出去的想法,不僅清理了兩個現場,至今城里也未有什么風言風語。”夜十一篤定道,“昨晚之事,不會傳出去的。”
至于馮三說的假設,她并未放在心上。
她既然敢說出來,就能這樣的心理準備,也有當真的發生,所采取的補救之法。
“傳不傳出去,于我而言,已無不同。”馮三明白,她這輩子,已是盡毀,她再問夜十一“你真的不怕我傳出去你也知道我恨不得”
“三表姐,我相信你,不會這樣做的。”夜十一心底沒有把握,但話兒還是這樣說了。
馮三仿佛有些累了,再次驅趕起夜十一“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轉身走到床榻邊,側身坐下,面向里,她得好好想想,往后她該怎么辦。
縱夜十一封鎖了消息,坊間無人曉得,可她自已知道,夜十一知道,安有魚知道,她長兄也必然會知道,還有清寧院竹珍院,甚至這千花山莊里的下人,其中的一些人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