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聽后,不知不覺松開夜十一的手,久久不得回神兒。
馬文池安有魚更是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么好。
“消息已被我封鎖,幕后主使也未有將事情散播出去的意圖,據星探自城里傳回來的消息,城里至今一片平靜,絲毫未有關于昨晚齊發兩個事件的傳言,可見幕后主使只是想給我個教訓,只是想毀了我,卻不想毀了我夜家的名聲。”夜十一由此推斷,“我猜著,此主使應當同我夜家有什么干系。”
有干系,一旦夜家名聲折損,便得受連累。
族中姐妹或姻親姐妹名聲有損,縱非直系親屬,多少會受點兒影響,這便是她覺得主使該與夜家有何干系這方面想的緣故。
安有魚問“已讓人查了”
夜十一道“在查,尚未有結果。”
終歸是師父,縱自來不是很親近,馬文池聽后還是替夜十一捏一把冷汗,上前攥住夜十一的手腕,語氣不善地質問
“此事兒你瞞了整個靜國公府,倘非因馮三小姐也出了事兒,你是不是打算連我們都不說”
手腕有些生疼,夜十一卻知道這是因著她師父著緊她之故,她揚起笑道
“也沒出什么事兒,此事兒說出來除了讓你們擔心之外,也無事于補”
“十一”馬文池怒喝。
夜十一頓被打斷,尚未出口的話兒盡數卡在喉底,她難得見她師父氣成這般,仰著臉瞧著她師父,心中有一股暖流淌過。
“你才九歲,你還在長大,你尚未及笄”馬文池板著臉,嚴肅道“為師知你有能耐,可再有能耐,你也還小凡事不必一味地獨自扛著”
說不清是為什么,或許是因著自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安有魚,又或許是因著她深知滿身的傷痕漸好,是眼前這位安太醫全心全意為她醫治的結果,面對安有魚,馮三睜眼后,總有一種難以拒絕的魔障。
故安有魚進屋,在外室表明身份后,她并沒有像趕夜十一與長兄一般趕安有魚,只輕輕嗯了聲,便許安有魚近前為她清理腳底扎傷的傷口,繼而上藥包扎。
包扎完后,安有魚溫和道“馮三小姐,這傷并無大礙,不過下地有點兒疼,馮三小姐暫時還是多坐少走動為好。”
馮三端坐在床榻上,未曾著襪,如玉的雙足包著白紗,有著藥香,皮膚上仿佛還殘留著安有魚小心翼翼為她上藥時的溫暖。
她慢慢將雙腳縮回床上被子里,縱使已發生過最糟糕之事,身為女子的羞恥心仍在,以往見到莫九便像著了魔般那樣的不知羞,在她被毀清白之后,盡數煙消云散。
“嗯。”馮三低低應了聲,“有勞安太醫了。”
安有魚起身“馮三小姐好好歇著,我去讓人進來收拾,再為馮三小姐奉上晚膳,如何”
絲毫沒有胃口,馮三搖頭“我不餓。”
“不餓也吃點。”安有魚不厭其煩地勸說,像這樣的話兒,自馮三醒過來,她隔片刻就得說上一回“縱不為自已,馮三小姐也該想想擔心你的長兄。”
提到馮大,馮三咬住下唇,眼眶又紅起來“都是我不聽大哥的話兒”
安有魚最怕人掉眼淚,當即道“倘馮三小姐真吃不下,那我為馮三小姐煮點兒白粥過來如何”
馮三抬眼,淚眼朦朧地看著安有魚。
“除了醫術,旁的本事我不太行,但煮白粥么,素來不錯,連我師弟都說我煮的白粥最香了。”為了能讓馮三吃下點兒東西,安有魚也只好厚著臉皮當一回王婆。
馮三淚落得更兇了“安太醫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怕像我這樣的殘花敗枊真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