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息一松手一退,夜十一立刻往街口拐角跑,未料跑過莫息身際時,手再次被他拉住。
她瞪他,他呲著牙咧嘴笑。
“打是親,罵是愛,你是想親我”
“無恥”
“還很愛我。”
“你”
“嗯”
永書厚臉皮果然是王道,大少爺都厚上癮了。
阿蒼通常都是大小姐堵得旁人沒話兒說,也就莫大少爺這股胡攪蠻纏的勁,能反堵得大小姐說不出話兒來。
南枊守著本職,縱聽得渾身肉麻兮兮,也堅持報著柴左侍郎車馬的遠近
“大小姐,柴家大車快要過去了”
夜十一手仍被莫息緊緊攥著,掙脫不得的她只好沖阿蒼使個眼色。
莫息瞧著在這個眼色之后,阿蒼便快步跑向街口拐角,他瞬間想到了什么,立刻喊永書攔住阿蒼,沒想永書剛動,南枊便如座山般擋在永書跟前,阿蒼順利跑過去,他急了,松開對夜十一的鉗制便想親自追上阿蒼。
“啊”
夜十一的叫聲讓莫息快跑的腳步頓停,他回頭看,只見夜十一趴倒在地上,顯然是方將他松開她時,她想反手拉住他,卻力氣不如他,反被他帶得站不穩,而摔倒在地。
努力撐著身子坐起來,摔得狠了,雙手著地時被磨破皮,夜十一瞧著自已已慢慢滲出血絲的掌心,往上抬眼,對上聽得她叫聲而走回來的莫息的雙眸。
如墨點漆中帶著無可奈何,用情至深時的疼進心坎
他怕。
怕在無法掌得仁國公府主事權的他會因此錯過她,怕取不到他祖父父親的信任事事受到制肘而無法護好她,更怕等她長大他再無法像前世那樣如愿娶她為妻。
兀地理所當然地直言不諱,夜十一在這一刻被莫息的坦誠弄得有些不自在,因被擋道,極有可能會壞了她今夜此行目的的怒氣在此時慢慢消于無形。
許多時候,只要見到他,她便會憶起噩夢中她與他的結發之情,縱僅有親情,也足以讓她無法對他做到真正的絕情。
“英小姐真的不能進宮。”夜十一低聲解釋著,“花督主奉的密令便是阻止淮平候嫡女入宮為妃,你執意助她,無疑是將她往深淵里帶。”
莫息曉得密令,可密令并不能阻止英沁想要入宮的強烈意愿
“你這樣在意她的生死,她接受么”
頻生枝節的這半月余來,淮平候確已生退意,然英沁卻是十分堅持,甚至不惜以死相迫淮平候將退意吞了回去。
這樣的英沁,莫說不知密令,縱知密令,也不會打退堂鼓。
夜十一啞言,英沁不接受,她已試探過,英沁縱知是死,也不接受她的好意。
“每個人都有自已選擇的道路,不管這條路最終會通向哪兒,是生是死,還是生不如死。”莫息平靜地述說著人世百態,“他們有選擇的權利,縱是死,那也是他們自已的選擇,旁人無法干涉,他們也怨不得旁人。”
夜十一坦言“我也有我的私心。”
莫息抿唇“你的私心,不過是想借此修復與皇上的關系。但十一,你相信我,不管做不做這件事兒,皇上待你,始終如一。”
最好與最壞,極寵與極傷,日后她便會明白,人世間并非如她想象中那般簡單,無辜并非就能得到善意,至高并非就能事事如意。
縱她與永安帝的關系回到從前,有些事情也再回不到從前。
夜十一微訝地看著一語道破她目的莫息“你怎么會知道”
“關于你的”莫息伸手握住夜十一的手,“所有,我都知道。”
阿蒼陪在夜十一身邊,南枊則不忘今晚任務,時刻注意著街外的動靜,忽聽到又有車馬進街,她跑去街拐角看,回來同夜十一稟道
“大小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