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當時聽不太懂,事后他尋府中門客謀士私下請教,也讓他梳理出一番首尾來。
謝元陽頓了頓,總結“祖父,咱謝家的形勢,并不佳。”
就因著謝家出了一位中宮之主,便如當年先元莫皇后未薨逝時,莫家受到的打壓一樣。
英南候聽著看著謝元陽,末了欣慰地點頭“明渠僅你一子,你也爭氣,未曾辱沒謝家門楣,更不曾讓祖父與父親失望過。”
“孫兒覺得,小姑姑任性妄為,那是因著不知咱謝家形勢,便同小姑姑說了這些。”謝元陽未提謝皇后在謝世子得浙江巡撫之職一事兒上所付出的代價,他下意識地隱瞞了。
他祖父對他小姑姑并不信任,總覺得小姑姑口無遮攔,不能讓小姑姑知太多事兒,縱然他也這般覺得,可相較于同時得罪時家與花雨田,權衡這下,他還是選擇暫且信他小姑姑一回。
希望最后他臨出靜香院時,特意回去囑咐小姑姑得保密的話語,他小姑姑能聽得進去,也能時刻謹記著。
英南候嘆道“倘香姐兒經你一番苦言,能往后讓我省些心,你當記一大功”
謝八閨名,謝幼香。
次日謝皇后聽到謝八已經消停,不再鬧騰的消息,也是安心了不少。
過了一日,花雨田腿上的傷口好得差不多,照壁沒敢問,也是素來秉從主子不說他便不問的宗旨。
但秦掌班問了“督主,你這傷”
“并無大礙。”花雨田沒想說,“明兒便是皇家狩獵,狩獵場早被廠衛清理過,確定安全,一切就緒。但難保有意外,屆時你同凌千戶配合,務必要保護著皇上的安全。”
“皇上的安全,不止我們東廠,還有錦衣衛那邊派的人,不出意外,應該是易鎮撫那家伙。”秦掌班下個保證,“督主也放心,我雖與凌千戶不怎么合,輕重里外還是分得清的。相較錦衣衛,凌千戶可愛多了,我會好好同他配合,絕不會出任何紕露。”
保證完,他仍對花雨田的腿傷念念不忘“我記得督主受傷前,是出了趟城”
“好了,別猜了,是在萬惡道受的傷。”花雨田覺得再任秦掌班胡揣測下去,大概能猜到猴年馬月去,秦掌班老問不嫌煩,他都嫌煩。
“督主為何要去萬惡道”秦掌班一聽是去了不祥之地,他立緊張起來“這些日子夜大小姐可都在萬樹山莊里,督主這是去打探”
花雨田嗯了一聲。
“真是巧了,黃指揮使那邊最近從京衙那邊接手一個案子,那晚聽說也到京郊查案去了,來來回回進出城,督主沒撞上”秦掌班對花雨田的話兒,從來都是不疑有他。
花雨田勾起唇“黃芪肖倒是勤快得很。”
“可不是么,深夜都查案。”秦掌班應完想起花雨田也是深夜闖萬惡道打探,同樣勤快得很,又想著花雨田從不做無用之功,他想起東廠手頭上的皇差“督主連夜出城,還讓照壁先回,獨自在京郊打探了一夜,可是查出連家與夜家有何牽連”
花雨田被秦掌班無限的想象力說得沒折了,索性將黃芪肖紅校尉連夜進出城的真正目的同秦掌班說了。
說完,秦掌班一陣結目瞠舌“那、那毛丟也太膽大妄為了”
萬惡道那是什么道,豈是什么人都能輕易闖得過去的
他真心覺得殷掠空的膽兒肥,是真的肥,從先時敢推他家督主那一舉,便可見窺得一斑
“能全須全尾出來,也是能耐”驚嘆完,秦掌班免不得再感嘆下殷掠空的命大福厚。
“毛丟是黃芪肖的徒弟,又已正式成為錦衣衛,萬惡道死一個堤騎,縱事后錦衣衛無法拿夜大小姐如何,靜國公府卻不得不忌諱。”花雨田想著殷掠空待夜十一那么好,夜十一待殷掠空應當也不差,沒八分也有個五分“夜大小姐不笨,怎能做出此等蠢事兒來”
秦掌班聽著不住點頭“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