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點破大皇子想漏了一個人。
那個人,還是早有前例力壓他們小姑姑小姨的靜國公府大小姐
幸在此番,夜十一因病沒能參與皇家狩獵。
東面大皇子越獵越多,西面二皇子亦同,且有寧同紹寧同季這兩位寧家長房少爺陪著,邊獵邊說笑,好不歡快。
寧同紹不時往東南北三方望,望得寧同季看不過眼,悄悄問他“大哥,你看什么呢”
“你不覺得太過正常了么”寧同紹回過眸來,同他二弟實言道,眸子里盡是深沉。
寧同季怪道“正常不好么”
寧同紹一噎,撇開臉去不再理會寧同季,見二皇子跑馬跑得盡興,已然是越跑越快,全然不顧安危,他趕緊策馬追上,并喊道“二表哥你且慢些”
寧同季不必他長兄理會,見二皇子寧同紹加快馬速,他也跟著快跑起來,全然將他長兄剛才所言拋之腦后。
什么正常不正常,在他眼里,都正常
二皇子被追上,打量追他追得有些喘的寧同紹,笑道“大表弟擔心什么,我知道,不過無需擔心,這獵場四面八方皆被父皇的廠衛圍個水泄不通,刺客什么的,可闖不進來”
后追上的寧同季一聽,附和道“就是大哥瞎操心了”
二皇子說是一回事兒,寧同季一說,即被寧同紹橫眼,寧同季縮縮腦袋,再是若無其事地離寧同紹遠些,慢慢往二皇子馬側移,大有他還有皇子表哥可做依靠之意。
二皇子也確實素來偏愛毫無心計的寧同季一些,見狀立替寧同季說起情來“好了,二表弟就是單純些,有大表哥這樣的哥哥護著,二表弟著實也不必想太多。”
“二表哥盡護著他”寧同紹不是不明白二皇子的意思,他就是擔心倘日后他再護不了他這個弟弟,那又該如何
“你操心的那些,今兒縱是有,大約也不會往西面來,你就安心吧,好好地陪我暢快地狩獵,好讓我在父皇跟前奪個前三,回宮好讓母妃高興高興。”二皇子全然不見半點兒憂慮,眉目俱柔。
出宮前,他母妃便交待過他,萬事莫出頭,只做好本份,不求有多出彩,只求安然渡過今兒的盛事,他可全記在心上呢。
“大哥,連二表哥都說不必操心了,你就別再皺著眉頭了,多難看。”有二皇子撐腰,寧同季連素來怕長兄訓他的膽子瞬時澎漲,居然也敢打趣起寧同紹來。
二皇子聞言還真往寧同紹臉上瞧,結果噗一聲便笑了出來。
寧同季同笑“我就說嘛,難看都把二表哥給瞧樂了。”
寧同紹無奈地看著眼前這一光景,深覺此情此景此時此刻,大約也就他一個人覺得今兒的盛事太過正常,都快過晌午了,居然還沒聽到什么風聲。
皇家狩獵每年都會舉行,隨著皇子們的長大,這樣的盛事愈發容易成為奪嫡豪門的較量之地。
他寧家因著他祖父的嚴令,寧家子弟自來律已律人,他貴妃姑母也覺得不宜在四豪門齊頭迸進的當會湊上去撞個滿頭血,修心養性并非認輸,實是別一種方式的競爭。
這些年夜謝兩家風頭正盛,謝家有中宮之主,一直盛,夜家有葭寧長公主,雖在三年前薨逝,然這風頭因著夜十一尚在,隆恩也一直在。
縱有些磕磕碰碰不如意,上回夜十一病倒,皇上便微服親臨靜國公府探望,其焦急之態,給京中本以為夜家風頭已漸式微的眾豪門一個迎頭捧喝。
今兒獵場一定會發生什么事情,只是這事情是哪家對哪家,卻有些說不準。
他也不是沒早早打探過,除了謝八與英沁近來走得有些近,余者皆藏得極深,都未讓他派去查的人給探出點苗頭來。
就在這時,經義回來了,趕馬欺近寧同紹,輕聲稟道“大少爺,謝大少爺到東面去了,謝八小姐離開了東面,往東北方向走,與英小姐匯合去了。”
“那之前呢謝大少爺都去做什么了”寧同紹問。
經義面有愧色“沒跟到,跟到一半的時候,謝大少爺明顯早有準備,我多番受到阻攔,眨幾下眼,謝大少爺便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