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蕓釵手背沒幾下便磨破了皮,微微滲出血絲,她手輕顫著“沒有擔當,做不了主,連處置我,都得等另一個人來,看來她才是大人物就你這般貨色,果然還不夠格處置我”
書念見英沁已然動了殺心,她趕緊勸楊蕓釵“楊小姐就別再說話了”
楊蕓釵哼聲道“事實而已,我說與不說,有何區別。”
英沁將腳抬起,不再碾踩楊蕓釵的手背手指,她冷笑地在楊蕓釵身邊蹲下身,手里執著馬鞭輕輕地晃著“倘我在你這張小臉,揮個幾鞭當紀念,你道如何”
楊蕓釵雙眸即迸出寒光“手段還真不要臉,你以為毀了我的臉,我便會被打敗,你們便會達到傷害大姐姐的目的么,簡直癡人說夢”
“不試試,怎么知道”英沁將馬鞭置于楊蕓釵側臉上比劃,似乎在為血痕選個適當的角度“真是難以想象,倘夜大小姐找到你時,倘幸運,你還沒死,那她看到臉上多了幾條丑陋的血蜈蚣,她會是什么反應”
說完,她高興起馬鞭,只要揮下,楊蕓釵便得毀容。
“等等”謝八遠遠看到,趕緊喊停。
英沁聽到聲音,馬鞭還未落下。
其實她不必聽謝八的,兩人之間,從沒有誰該聽誰的主次,方將等謝八等得焦急,也是不知該如何處置楊蕓釵,現楊蕓釵激怒了她,她不揮個幾鞭,嚴然泄不了憤。
謝八翻身下馬,幾步走到英沁身側,打量了被捆成顆肉棕的楊蕓釵幾眼,很快發現楊蕓釵被綁于身后的雙手有著血絲,那傷痕顯然是被磨破。
也不是沒教訓過下人,這樣的傷痕如何來的,不必英沁說明,她也能猜到一二。
英沁在獵場東北面等謝八等得有些心焦,一身騎裝站在樹下,書念牽著兩匹馬兒離她不遠,兩人一馬皆落在被捆了踢倒在地的楊蕓釵旁邊。
今兒是皇家狩獵的日子,皇子公主豪門子弟大都參與盛事,國子監內學堂免不了休沐,正日一日,正日隔日眾人狩獵累了,再休沐一日,總共兩日。
此安排甚是體恤,楊蕓釵沒資格參與,倘夜十一參與,她或許還有可能,夜十一沒參與,她是半分可能都沒有,便起了前往萬樹山莊看望夜十一的心思。
一大早只帶了芝晚西婁便坐上了夜家大車,一路出城趕往萬樹山莊。
豈料未到萬惡道,她便被劫了。
四個黑衣大漢,武功都甚高,她這邊也就西婁有身手,余下她、芝晚、車夫皆不堪一擊,西婁一人難敵八手,漸漸落于下風,喊聲讓她趕緊下車跑。
她跑了,芝晚拉著她往萬惡道跑的時候,車夫的慘叫聲在她們身后回響。
她忍不住回頭,剎那映入眼簾的便是車夫身上正泊泊而流的血窟窿,及被黑衣大漢猛力劈下,瞬間被劈昏倒地的西婁。
她尖叫了一聲,腿兒軟得連芝晚拖著她,她都跑不動。
在昏過去之前,她只記得耳邊連連響著芝晚的叫聲,是害怕、求饒,還是垂死頑抗。
再睜眼,滿眼的翠綠,再聽英沁主仆倆時不時的對話,楊蕓釵才知道了她已進了皇家狩獵的獵場,而她們抓她來的目的,是想折辱她,更想讓她無聲無息倒霉地死在箭矢無眼的獵場當中。
即便夜十一發現她失蹤,找到獵場來,她的死也完全可以歸于私自擅闖獵場被箭矢射中錯殺,明顯咎由自取的意外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