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晨已探得那位齊表小姐所住寢屋的位置,在廳堂尋不到,她帶著楊蕓釵直接往齊表小姐的寢屋方向。
楊三少爺跟在后面,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復雜。
武時去看了守門嬤嬤傷況后回稟“三少爺,那嬤嬤沒事兒,小姐身邊的私衛下腳有輕重,并不會真傷到那嬤嬤,會昏過去,大半是嚇的。”
楊三少爺點點頭,跟著大步往皎云閣院里走。
齊表小姐待在屋里繡著花兒,含笑想象中待楊三少爺收到她送的親手繡的帕子定然會很高興,又想象著以帕子定情之后,她再長大些,便能很快成為楊家三少奶奶的情景。
而這美好的情景,卻隨著她的丫寰被大力推倒后腦勺磕地的一聲慘叫而結束。
“怎么回事兒”齊表小姐立自桌邊站起,快步從內室走出,迎面便與楊蕓釵四目相對“是你”
經初時的驚愕過后,她厲聲質問道“我的丫寰做錯了什么你讓你的人這樣狠推我的人就算做錯了什么,也不是你可以隨手教訓的別以為進了楊家門成楊家小姐,就可以這般目中無人”
“我看,目中無人的人,是齊表小姐吧。”楊蕓釵慢慢越過擋在她跟前的齊表小姐,至外室座椅坐下,一派神定氣閑“搜”
芝晚芝晨聞聲立刻行動,屋里廊下齊表小姐的大小丫寰想攔,皆被西婁一人當關,盡數攔下,攔不下的,手刀過去,一劈一個準,紛紛倒地昏過去。
齊表小姐見芝晚芝晨進她內室翻箱倒柜,這么會功夫,已然搜到她床榻之下,她一下子急了,疾步想沖過去,卻又同被西婁攔下“你這個賤婢居然敢攔我,你是不知道我是誰是不是”
言罷舉手,她想扇西婁巴掌。
豈知西婁未有閃避,齊表小姐高高舉起要掌摑西婁的手便被疾步沖過來的楊蕓釵抓住,緊緊攥著“西婁是我的人,奉我的命行事兒,齊表小姐有何不滿,盡管沖我來便是”
“不過是個賤婢,我想打便打,你給我放手”齊表小姐滿面猙獰,被比還小她兩歲的楊蕓釵制住,她是又惱又氣“你再不松手,我連你也打”
“好啊。”楊蕓釵畢竟跟在夜十一身邊練了這三年余的五禽戲,強身健體不少不說,手勁更是大上許多,她用力甩開齊表小姐的手,齊表小姐立被她甩得往后退了三步。
見識西婁強悍架勢的其他未昏過去的丫寰再不敢上前硬沖,皆紛紛退守一旁,齊表小姐猝不及防被楊蕓釵甩出,堪堪被她們上前接住。
齊表小姐卻不領情,站穩后隨手反掌摑了最近的丫寰一巴“廢物都是廢物給我打出事兒我負責”
“你負責得起么”楊蕓釵輕飄飄的一句,成功止住還真有那么一兩個聽從齊表小姐蠢話的皎云閣丫寰,她掃一圈屋里的丫寰們“你們可得想清楚了,她不過是府里姨娘的表親,正經論起來,連表小姐這個稱呼都配不上而我呢,雖非父親親女,可到底是正經祭過楊氏宗祠上了楊氏族譜的楊家女兒”
齊表小姐見她的丫寰都被楊蕓釵鎮住,心火越旺,指著楊蕓釵鼻子破口大罵“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一個家破人亡寄人籬下的孤女別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你能進楊家當楊家女兒靠的是什么,還不是因著夜家,因著夜大小姐除此,你什么都不是別不要臉地自個往臉上貼金”
楊蕓釵笑著承認“是,這話沒錯,因著夜家,因著大姐姐,我方能讓父親看中,認為楊家女兒,那又如何我承認啊,我從來沒否認過,我引以為榮,我為我寄居過靜國公府為傲”
“你”
“我父親乃戶部楊右侍郎,母親乃楊府當家主母楊五奶奶,你問我是誰你倒說說,我是誰”
齊表小姐個高過楊蕓釵,卻在此刻深覺氣勢大大不如楊蕓釵,最可氣的是,楊蕓釵說的每一字都是事實,她根本無從反駁,這讓她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芝晚芝晨這時已結束搜找,奉著一物走出內室,將那東西遞到楊蕓釵跟前。
齊表小姐見狀,臉色瞬間煞白。
屋里皎云閣的所有尚清醒的丫寰亦齊亦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