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殷掠空指指桌面對一小堆花雨田看完夜十一書信后,即時燒掉留下的灰燼“信中十一承諾了花督主什么,還請花督主實言以告。”
被殷掠空那么一語定乾坤,且還正中靶心的話語一激,花雨田剎那險沒把氣給提上來“就算夜大小姐沒提出交易,我定然也會護你到底,不會讓你在浙江出半點兒意外”
就算
果然。
“可十一提出來了,花督主也順勢應了,這是事實,不是么”殷掠空毫不退讓,她只要一想到夜十一為了她的安全,不僅把星探派給她護她一路,還在得知謝世子會對她不利的情況下,竟同花雨田做起利益交換,她便無法讓心平靜下來
天知道夜十一到底給了花雨田什么承諾,倘那承諾會讓夜十一陷于更艱難的境地,她絕對不能原諒自已。
花雨田頓噎,殷掠空所言確為事實,平生第一回處于兩難境地,讓他有些控制不住心火,一掌拍在桌面,桌子立裂出一道痕來。
殷掠空瞧著,覺得她再激一句,花雨田再拍一掌,他就得賠人家客棧銀子了“花督主何必動氣倘我有不當言語,待安然回京,花督主盡管降罪便是。現如今,還請花督主將十一信中所言同我說說,毛丟感激不盡”
氣極了,桌子也拍過了,花雨田再聽殷掠空嚴然火上添油的話,竟莫名地想起一件事兒來“毛丟,你沒忘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吧”
殷掠空沒忘,她哪兒敢忘,就是不明花雨田這會兒提起來是個什么意思“花督主是想用這個人情換毛丟不再追根究底”
“我的人情就那么不值錢”花雨田已回到氣定神閑的狀態,仿若方將那氣得青筋猛漲拍桌面泄火的人不是他似的“我是想提醒你,我既能讓你欠我兩回人情,那再欠第三回,也容易得很。我應,那是因著我素來不做虧本買賣,紅果子送到我手上,我沒理由不要,就算夜大小姐消息沒靈通到這個地步,沒及時送來這么一封交易的書信,以我人頭擔保,只要我還在浙江,別說謝世子一個巡撫,就是浙江千戶所的錦衣衛造反,我拼了這條性命,我也定然保你周全。”
殷掠空一瞬不瞬地盯著說得篤定的花雨田,她信他有這個能耐,可他為何要這般待她
“毛丟,你等我,等到我能脫下這身官袍,我娶你”
因著理解,因著顧忌,得知貢茶之事后,他選擇了沉默。
也是冥冥自有天意,他沒想到在他沉默之后,命運會這般神奇地又轉到他手里
趙知府緊緊盯著手里他二弟書信中夾帶的一張字條,字條娟秀略帶霸氣隨心的筆跡,讓他不禁想見一見這位靜國公府大小姐,只是不知有生之年,他有無這個機會。
南張一收倒鴿子回信,不敢有誤,立刻便悄然找上花雨田。
這兩日有花雨田的插諢打科,殷掠空最后的收尾收得險把眉頭給攥出千千結來,她聽她師父與夜十一的,實不想同花雨田走得太過親近,特別是在她在浙江核查的這段時間,縱僅兩日也足夠讓人浮想聯翩。
偏就她明里暗底地明言暗示,花雨田不知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亦或懂了就是不想如她的意,反正煩得她簡直想一刀架他脖子上
晌午一過,殷掠空便想著出客棧四處走走,畢竟明兒就要起程回京,她難得舊地重游,怎么也得好好逛逛,買幾樣小玩意兒回去當禮物也好。
哪兒知剛踏出房門,她便被自隔壁房出來的南張嚇一老跳“你”
南張起先她不認得,后來連連被救,且每回都是及時雨般出現,她再不認得也會問,一問之下方知是夜十一擔心她一人在浙江不安全,特隨后派來保護她的星探。
可隔壁房乃花雨田的客房,他從花雨田客房里出來,這是為何
夜十一既已給花雨田來那么一場交易,南張看過內容,覺得也不必再瞞殷掠空,接下來的事情得當事人配合,不知狀況可配合不好。
他先看左右無人,方順勢低聲回道“大小姐有信給花督主,我將其送來。”
“十一”殷掠空驚詫,眼落在隨之出房門的花雨田身上“十一同你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