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與光祿寺楊少卿走得頗近,聽聞私交不錯。”謝世子來信讓英南候力查,他是真力查,從永安帝如何得知遠在浙江中事開始,浙江地盤自有謝世子自個徹查,他則負責京城宮里宮外的各種抽絲剝繭。
宮外還好說,宮中自少不得謝皇后的全力相助。
結果終被他父女倆查出個人物來張公公。
要說這個人物其實最先令父女倆疑上,奈何張公公此人對永安帝最是忠心,連帶著所在尚膳監亦固如一方城池,要攻下得到確切證據下定論,著實費了不少父女倆宮里宮外聯手的力氣。
謝元陽早知他祖父與皇后姑母皆在查他父親于浙江包庇之事的泄露來源,但今兒此刻卻方是初聽到結果,一聽倆關健人物的名諱,他腦子轉得也快“楊少卿楊蕓釵所認的那個楊家,戶部楊右侍郎的三哥楊少卿”
據他對楊少卿與楊右侍郎的了解,雖未正面接觸過,然俱往日對此二人偵探出來的評價,皆難以想象此二人竟是揭露他父親枉法之輩。
再想到楊蕓釵,他心中有個大膽的想法“祖父,楊小姐與夜大小姐交好”
英南候目光沉沉,特別是想到自個的幼女謝八,他臉上立刻浮上陰云“皇家狩獵刺客事件之后,英小姐毀容遠嫁,終是你小姑姑錯在先,真揪著不放,你小姑姑便不僅僅是被毀容這般簡單。以皇上現如今尚寵溺夜大小姐的程度,倘知真正的真相,你小姑姑可就非當年被譴往普濟寺面壁思過,而是小命難保”
放眼現今整個大魏,誰安敢往永安帝心窩子上捅一刀
事關九五至尊,既永安帝連以行動表明了夜十一乃放于心尖上的外甥女,那么不管內里真假,不管權貴平民,便都得對夜十一敬上三分,看的不是夜家門第,而是大魏天子的龍威。
龍威,不可冒犯
五日后,英南候府,英南候院落書房中,與謝元陽祖孫倆各坐上下首,兩人皆皺著眉頭。
“你父親來信說,行動失敗,除了花督主這個完全沒想到的因素之外,且與京城趙家有關。”英南候怕謝元陽不知他說的趙家是誰,補上一句“就是那個僅趙大爺在蘇州任知府的趙家。”
謝元陽在聞知父親要截殺殷掠空之際,他便覺得事情不會進展得很順利,但以他父親在浙江盤居三年的時日,他覺得縱是不順利些,最后亦能得手。
卻未料
“這個趙家,孫兒不是很了解。”謝元陽道。
九年前,長孫尚年幼,又與謝家無多大干系,不說他的長孫了,就是余下除夜家的兩個奪嫡豪門,或京中其他豪門官宦,除卻年長者,或事之關已者,也是九成不了解當年之事。
英南候將葭寧長公主力保當年犯事趙氏一族之事大略說了說,謝元陽聽完道“這樣說來,如今趙家在朝為官者,僅趙知府一人,且這趙知府能耐很是不一般。”
“能在無后靠的情況下,連任蘇州知府多年,趙知府確為能者。”英南候嘆息,嘆息中不無綿綿婉惜“倘非因當年池魚之禍,此趙氏一族僅憑趙知府的能耐,連任累積的真實政績,如今早已位入六部,不說首官,為一部之中梁柢柱,綽綽有余。”
他也是惜才之人,當年謝家就差一點,便能拉攏得趙知府,可惜禍事天降,他謝家功虧一簣。
“九年前”謝元陽想著這個年數,想起另一樁前不久還曾翻新一番的陳年舊案“可是與藍祭酒傾家滅族有關”
英南候點頭,卻不欲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