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息見莫九神色,盡管莫九自來會隱藏,也在這會兒不自覺讓神色流露出其心中真實所想,答案已無需莫九回答,他點頭道“既是她說的,那便是真的。”
再是向莫九深深一揖“有勞坤堂叔特意前來轉達,侄兒謝過。”
莫九在莫息沖他彎腰揖禮時便已回過神兒,盯著已揖完站直身的莫息,從前即便不肯承認,終歸事實擺在眼前的那種不得不接受的復雜心情,在這一刻卻反而得以拔開云月。
“你我都姓莫,都是為莫家好,現今我寄居仁國公府,倘若無堂伯大堂哥一路為我所謀,即便我高中,亦難以有所作為。”莫九聲略帶認清事實的無奈蒼涼,“阿息,你不必謝我。她說得也對,我該選適當的人,而非其他。”
“十一她”莫息聽到莫九提及夜十一,又思及莫九剛為夜十一帶四字真言給他,那么兩人必定是剛見過面,且顯然見面之際所言所論不止四字真言,還說了其他“她還同坤堂叔說了些什么”
莫九搖頭,事關他姻緣,亦事關莫家陣營,他無意多言“沒什么,這滿院的景泰藍最后能否解去危機,接下來就靠你了,我除了來轉告你她說的四字,亦還有旁的可助你一助。”
莫息驀地想到湯都指揮使,蜀錦之事謝家使了湯家這跳板,景泰藍之事當然也會有謝家使的棋子“坤堂叔已知是誰”
“你不知道么”莫九反問一聲。
“略知一二,只是尚無法肯定。”莫息當然不可能心里沒底,只是這個底并未能下定論。
“徐公公。”莫九再不耽誤時間,見莫息并無訝色“你也是這般覺得”
莫息點頭“是,此人是坤堂叔自已查出來的,還是”
“她一并告訴我的,只說是猜的,并不肯定。”莫九微扯嘴角,大概是想笑,卻有點兒笑不出來“倒是不曾想,你與她心有靈犀,竟猜到一處去了。”
言罷,莫九未再多言,他轉身便走,直到身影消失于寶瓶門,莫息方略略收回眸。
她幫他,借他坤堂叔的口來幫他,即便多少猜到她在此刻幫他,是因著他先時及時告知她毛丟在浙江性命堪優一事兒,他仍是高興得很。
不管她助他是不是想還他的人情,只要還能與她糾纏不清,什么事情都能這般互相扶持,他便有努力下去的動力,何況丟毛一命,此人情可非一般的人情,她真想要還他,還清之日不說遙遙無期,至少他不會讓她輕易還清的。
毛丟是錦衣衛,這個位置往后要命的時候還多得很,既然她在意毛丟,更為了毛丟不惜欠他人情,那他縱然不太喜毛丟,也會保住毛丟的性命,他會讓她欠他的,一輩子也還不清
莫息招來梵,耳語道“明黃五爪。”
梵眸色中有著驚訝“大少爺確定了”
“確定了。”莫息示意梵趕緊傳令下去辦,梵走出兩步,他突想到什么,又把梵喊住,補了句“其間倘若有誰敢做小動作,或發現可疑的,格殺勿論。”
事關莫氏一族榮辱,他是寧可殺錯,也不能放過。
梵深知事態嚴重,立刻沉聲應道“是”
景泰藍不比蜀錦,可以一把火燒個片甲不留,就算謝家暗使手段借用的手及時趕到,也無法自一堆黑色灰燼中找出圖謀不軌的形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