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事就好,日后多的是有機會見面細說。”夜十一道,想起楊蕓釵今晚來除了得知殷掠空回京,特意來陪她同等殷掠空消息之外,還有關于三皇子突然約了楊蕓釵一事兒“明兒非休沐之日,三皇子得上學,你也是上學,三皇子雖未說明時間,但除了下學日暮之時,也沒別的時間了。三皇子約你到忘返茶樓一聚,不管好事兒壞事兒,你皆莫要驚慌,只管將三皇子當成習二少爺便是。”
把皇子當成權貴少爺
楊蕓釵覺得她不太敢,也不大能做得到“我”
“平常心,平常心就好。”夜十一也知讓楊蕓釵同她一樣,見諸皇子如見尋常權貴,實在是為難楊蕓釵了,但她希望楊蕓釵能做到“蕓釵,三皇子雖是元嫡皇子,出身無比貴重,然自小是個藥灌子,并無大皇子的跋戽,亦無二皇子的傲氣,更無我四皇子表哥那份隨意自得,他活得不易,活得謹慎,上回他送你的水紋石,寓意你摸著石頭過河處境不佳,他何嘗不是如此”
楊蕓釵略驚道“大姐姐的意思是,三皇子對我注目,是自我身上看到了與他自已相似的影子”
自三皇子送了塊水紋石給她,她便想過三皇子這般忠告她是何意,縱然大姐姐說過三皇子約莫是對她有好感,她亦不敢聽入耳去,更從未上過心,她思過想過許多,卻未曾想過大姐姐此刻說的這一點
“是,也不是。”夜十一說得棱模兩可,楊蕓釵還想再問,她卻是擺手道“好了,時辰不早,你快回府去吧。”
楊蕓釵聞言,只好將未解的疑問吞回肚子里,點頭下榻“好,那我回去了。”
這時阿茫進屋稟道“大小姐,楊三少爺來了,說是時辰甚晚,不放心表小姐獨身回府,特來相接。”
夜十一笑看向楊蕓釵“你這位三哥,倒是真心待你。”
楊蕓釵也笑“嗯”
花雨田一走,黃芪肖隨后帶著殷掠空進宮面圣交差。
交完皇差出宮門,已是夜上華燈。
殷掠空一臉興奮,高興之色盡現,倘不是黃芪肖還跟著,她準得一跳三尺高,直奔靜國公府同夜十一報喜去,奈何自出宮門她師父便一臉嚴肅,她瞅著猜著,實不敢在這個時候造次。
知徒莫若師,黃芪肖騎著馬兒慢行,一路殷掠空何等雀躍心情,他清楚得很,亦十分理解,想當年他頭一回升官,年紀還要比此時的他徒弟大些,都免不得一副喜形于色,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歡喜。
“師父,我升了官,你不高興啊”騎馬騎離宮門很遠,殷掠空眼見前面便是岔道,一往黃府一往土地廟,她師父還不說,她卻是不得不開口問了。
黃芪肖嘆氣“皇上金口御言,賜升你為小旗,我自是高興的,只是”
“師父是怕謝家報復于我”殷掠空接下黃芪肖的話,這一點她自個也想過,但她覺得她既敢入錦衣衛,那她便不能懼了那些所謂豪門權貴。
“此番浙江之行,你查明真相搜集證據,證實謝世子確有包庇舞私之罪,為浙江百名枉死茶農伸冤,讓那位姓蔣的狗屁官員自食惡果,更讓謝家栽了個大跟頭,謝世子吃不吃罪,吃多大的罪不說,僅令謝世子失了兩年后調任回京的機會這一條,便足夠讓謝家自此記恨上”黃芪肖確有此擔心,“毛丟啊,你既已不掩與夜大小姐的交好,那么為師問你一句,你可要如實答我。”
殷掠空自知事關已身安危,自不敢怠慢,忙于馬背上坐正身姿,恭聲道“師父請問,徒兒必不敢半字虛假。”
黃芪肖問“你曾說過,為了夜大小姐,你連命都可以不要,這是為何你初遇為師時,便同我說過,你想攀上錦衣衛的最高峰,僅是為了護著一個人,這個人是夜大小姐”
殷掠空還未答,他又補了句“不要再說什么傾慕之言,說實話”
殷掠空一聽,微啟的唇瓣又合上,身體隨著馬兒的行走在馬背上搖搖晃晃,她低頭垂眼,沉默了下來。
黃芪肖也不急,沒催促沒再多言,只靜默地繼續騎馬往前走,等著他徒弟如實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