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今輝堂上課,夜瑞上國子監,應先生尚得盯著兩位小學子,心一分為二,總有夜旭偷懶之機,今兒連夜祥都上了國子監,應先生只需盯著夜旭一人,可謂全心全意,令之夜旭苦不堪言。
時至戌時末,聞今晚夜十一尚未入寢,做完應先生布下的課業后,夜旭欲同阿姐訴訴苦,當下邁著倆小胖腿兒,咚咚咚往清寧院跑,身后綴著真蓮真荷,連喊帶哎喲地緊跟后面,一路進院至東廂廊下,清寧院眾丫寰婆子誰也不敢攔,只幫著護著,唯恐她們家大小姐的心肝寶貝摔了。
夜旭一到一攪和,再說不得正事兒,楊蕓釵馮三與夜旭說說笑笑閑聊幾句,欲起身雙雙回府之際,夜十一忽讓坐在繡凳上晃倆小胖腿兒笑得甚開心的夜旭起身近前。
夜旭走到夜十一跟前“阿姐”
夜十一伸手一把摘下夜旭系于小胖腰腰帶上的香囊,觀其針法紋路,似是宮中制品“阿旭,這香囊誰給你做的”
夜旭回“是祖母給的。”
夜十一立刻抬頭看向進屋侍候的真蓮“可知是祖母院里誰做的”
真蓮如實道“并非太太院里尚針線的嬤嬤丫寰做的,是太太前幾日進宮后回府,讓紗綾姐親自送至江濤院,說是皇后娘娘賞的。”
“怎未來報”夜十一捏著香囊,越捏越緊,指尖泛白。
真蓮心上一突,睨至夜十一五指緊捏著的香囊,想起先時大小姐曾吩咐過的不準旭少爺隨意佩戴不明貼身物體的言語,她腿兒一軟,立刻跪下伏首“奴婢錯了,請大小姐責罰”
夜旭見自小侍候他的真蓮被他阿姐嚇得小身子連連發抖,不覺開口替真蓮說起話兒來“阿姐,這是祖母給的,又是皇后娘娘所賜,所謂長者賜不可辭,真蓮不過是聽命替我佩戴上。阿姐不喜,自此刻起,我再不佩戴便是,阿姐就不要怪罪真蓮了。”
長者賜不可辭,此話不錯,然有些長者,根本就不配當長者
她祖母糊涂,易被利用,謝皇后心深歹念,無孔不入,此話再不適用
夜十一心上一把火,無不橫眉怒目“既是阿旭替你求情,此次便罷,往后事無巨細,必須來報,再犯,可真就饒不得你”
真蓮趕緊磕頭謝過,并保證不會再犯。
經此一番,夜旭未再坐久,連苦都未來得及訴訴,便讓夜十一命回院歇息,苦哈哈地走了。
夜旭走后,楊蕓釵拿著香囊上下翻看“大姐姐,或許這香囊并無異樣。”
馮三已知手珠之異,同把香囊又聞又看個遍,末了道“里面有幾種香,其中一種乃月季,除此我再聞不出來,要不讓安太醫私下驗驗”
夜十一否道“師伯與方太醫為破解倆手珠之異,與綠靈珠有無妙用,日常又有太醫院事務,已然雙雙忙得腳不著地,此等小事,不可再勞煩。終不管有無異,但凡外間之物,阿旭皆不可用。”
先前謝皇后賞賜她的諸如宮花頭面之物,皆讓她命阿蒼鎖進她清寧院的小庫房,此刻香囊亦是同等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