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朱云竟是連總督的親生女連云。
接到北室的來信,夜十一看完托腮坐著,少有的小姑娘神態,一臉純真的在院中石凳上發呆。
噩夢中,她只記得朱云胸前胎記乃是個關健,且事關連總督,未料竟是這般機緣巧合,此方前后憶起確認,原來連云要遇到連總督父女相認該是在數年后,那時連云已自清倌變成花魁,父女相見是在微欄軒,那場面極其不堪。
如今現實,是連云手刃親父未遂,與連總督提前數年相認,北室在信中提到連云雖未開口喊連總督父親,然以連總督對親閨女,也是唯一親生骨肉的耐心,連云認下連總督是遲早的事兒。
此,也算是她自夢中醒來,努力改變軌跡后起連環效應的好事兒。
發完呆,夜十一起身回屋,屋里榻上已擺好筆墨,阿蒼正在磨墨,她走近上榻坐下,執筆沾了沾墨,在紙上寫下兩個字。
隔日日暮,北室看著字條上“莫急”二字,他眉頭是擰了又擰,皺了又皺,直擰出個川字,又打了幾個結,直把他給愁死了。
他奉命至山東接應如今該喊連云的朱云已有一段日子,大小姐不急于命連云完成任務,他卻時刻記著此行目的,連云未完成任務一日,他便還得在山東呆一日。
自被調到大小姐身邊,與南柳一暗一明倆私衛,呆在大小姐身邊越久,知的事兒越多越細,他便不無越發感嘆大小姐真不愧為舊主子葭寧長公主的嫡長女。
現下山東看似平靜,實則洶涌非常,雖不在京城,星探聯絡卻不曾斷過,京城如山東一般,此刻亦是驚濤駭浪,只南柳一人在明處貼身保護大小姐,他有些放心不下,恨不得明兒便能完成任務,快馬加鞭趕回京城。
眉頭皺到夜里,人定時分,街面已無行人,除卻風花雪月日寂夜鬧之所,早大都安歇入眠,北室沒睡得那般早,故在暫租的民宅門扉被敲開,見到不止小曇一人,身后還跟著一位兜帽戴得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的高大男子時,他謹惕心瞬起。
“北室公子,這是我家大爺”小曇壓低了聲音說話,門扉處并無燈照,陰暗之間她并未看到北室臉上的緊繃。
北室還未應答,兜帽男子同樣壓著聲音,開口道“小女承蒙貴主照顧,連某今夜特來重謝。”
貴主、連某,還有小曇方將說的大爺,北室即時明白過來,掩得誰也認不出面容身形的兜帽男子,便是他家大小姐費盡心思想要拉攏的連家大爺連總督
莫息得八部眾消息,知連總督已尋回失散多年的獨女時,他正在自個院里書房看書,聽完永藉的稟報,他沉默了下來。
他記得前世聽到連總督尋回唯一親生骨肉的連云時,是在數年之后,今生提前了,且提前足有好幾年光景。
變了,前世今生的許多事兒都變了。
雖說連云一事兒不無十一從中推波助瀾之功,然能發展到眼下境況,實則非一人所能改,許多事情的改變,提前或推遲,發生或不再發生,皆乃其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