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通茍且敗壞門風鮮廉寡恥”金族長擲地有聲,說得激憤滔天“今日金心死不足惜,還請公子休再插手我族中之事”
他每說一句,一旁的金心面色便得白上一分,嘶聲力哭慢慢變成絕望的嗚咽。
“一派胡言明明是原家少爺強搶金小姐,污她清白,毀她一生你身為金家族長,不保族人,不辨是非,顛倒黑白,罔顧人命,也不怕天打雷劈遭了報應”馮三厲聲喝道,反辱相譏金族長實為膽小怕事欺善怕惡之輩。
她原是一溫婉女子,縱有些驕橫,往前也藏得很好,總歸得在馮五跟前做一副好姐姐的榜樣。
后經被毀清白,夜叉名聲在外,她頗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也有人生不過如此何不肆意而活的灑脫,言語已是不顧忌許多,字字句句利如殺器,直指人心涼薄,自親手刀殺王掌柜,行事更是潑辣大膽,絲毫無往日表面溫婉形象,性子是一下子便被拔尖。
不長眼地撞上來,傾刻便能見血。
此刻,便是如此。
金族長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卻自持飽讀詩書不屑與馮三爭論,亦是心虛不敢真辯上一辯,直怒在旁,渾身都在發抖。
金員外被這一幕瞧傻了,倘說金族長膽小怕事,那他更甚
金心透著淚眼朦朧地看著外來的陌生公子替她說話,全力挽回她的性命,又轉眸看向她的親生父親,再落在往日總一副高高在上的族長,冷如寒風的悲涼竄滿四肢百骸,看著看著,她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在場無不被忽而發笑的她嚇住。
“我金心,今年十五歲,自小恪守禮數,知孝敬懂廉恥,不料卻是禍從天降”金心笑聲凄凄,面上厲色隨著她的一字一句加深,她掃了一圈河道岸上的人山人海,這些人明知來朧去脈,明知她乃被冤屈致此,卻未曾有半點兒救她之意,抱的不過是看熱鬧添談資的閑心
“我清白盡失,本該一死了之然,我不甘心明明錯不在我,明明我何其無辜我拼盡全力逃出來,歸家稟明父親族長我之冤屈,不敢求茍活于世,但求還我一個公道”金心先前哭得厲害,聲音嘶啞至極,只岸上人聲俱滅,靜寂之中,她所控所求如一把利劍直刺人心。
不時,悄聲低語連起。
“是啊,這金小姐就是運氣不好,誰不碰上,竟被原少爺碰上”
“無端被毀清白,死也就死了,可死了還抱著這么一個污名而死,換做我,我也不甘心啊。”
“唉,她那父親與族長也是無用的,縱然不敢與原家對上,那金小姐既然死里逃生,悄悄送出支江城遠至外地,尚且重新開始,也不至于落了個背著污名沉河而死的下場”
“金族長沽名釣譽,這不是想博個大義滅親門風不敗的清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