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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詹事是我的人,此事甚密,除了我,就你曉得。”莫息不慌不忙地回道,盯著夜十一故意板起來的明艷小臉,他突然笑出來“明明曉得我的意圖,卻非要與我討個說法。十一,你這般待我,我很歡喜。”
皇帝舅舅屬意三皇子,倘照著這個軌跡發展到最后,仁國公府無疑是最后的贏家,莫息此舉,是想在軌跡未露出端倪前,先將夜家與莫家扯上干系,而要扯上干系,林少詹事是莫息的人,田祭酒是夜家的人,兩家聯姻,無疑是最好最直接的法子。
“林少詹事是你暗中拉攏過來的人,莫家并不曉得,倘若日后曉得,你覺得會是何等結果”夜十一確實是明知故問,莫息能想到,她能想通,只是她想不通他是憑什么認為僅僅靠著田林兩家微弱的牽扯,便能改變于夜家而言并不太好的形勢。
“莫家由我來努力,夜家則由你去努力。”自重生以來,莫息就有一整套的計劃,雖因著夜十一的改變,事情進展之神速,他的計劃也略有改變,但大方向一直未改“靜國公府與仁國公府,并非不能共存。”
噩夢中活到十九歲,夜十一見證了在她短短一生里,倆公府確實共存著,但即便是她在夢中不摻和的態度,她也隱隱明白,倆公府的共存僅是一時,會隨著她皇帝舅舅的駕崩,而各自露出衿牙舞爪的面目。
夢外的夜十一更清醒著“猶如朝露的求同存異,努力了,又有何用你明白,我明白,仁國公府明白,靜國公府也明白,既然到最后都還得看鹿死誰手,那努力短暫的共存,并無意義。”
箭之所以是箭,因著它能傷人,明知它遲早會來,莫息并沒有讓箭永遠不來的想法,他曉得此想法不現實,箭在弦上,早晚得發,他所努力的,要她努力的,不過是想讓弦上的箭改個方向。
“我與你親近,我便想著讓莫夜兩家也親近”莫息原本許多要說的話卡在喉嚨里,半字也再說不出,頓了頓改而道“近時你不方便再出手,羅湖那邊,我讓修意帶人過去幫忙,你讓星探都不要插手。”
“我會讓人快馬加鞭送信給羅公子,跟他說可以信任修意,讓他不必顧忌,毫無保留地與修意聯手謀事。”夜十一自知處境,然楊總督之事密謀已久,此關健時刻絕然斷不得,星探退出,讓世人皆不知已成為她的人的羅湖與八部眾聯手,縱然事后讓人察覺端倪,也發作不到夜家頭上。
夜十一接受了他的好意,莫息方將繃起的俊容又松了下來,嘴角又有了笑意,聽到她尊稱羅湖為公子,都不似往前那般直呼名諱羅湖羅湖地喊,他猜道“他與馮三小姐的好事成了”
“成了。”夜十一點頭,“上回他送馮三表姐回京,曉得馮三表姐發生過的不幸,糾結了一路,悶了一路,馮三表姐以為他是不想再娶她了,便想著與他斷了干系。”
“他不是一進京便查到馮三小姐為何會有馮夜叉的名頭么,他去問你王掌柜是誰的人了”莫息自羅湖進京,就讓八部眾一直注意著,事關夜十一,夜十一可以完全信任羅湖,他卻覺得盯著點兒,更為保險。
夜十一道“問了,我沒說,他大約也能猜到,曉得單憑他的實力,想要泄憤容易,可真要為馮三表姐討個公道,讓傷害馮三表姐的幕后黑手真正受到報應,他一個人做不到。后來我同他說,天道好輪回。”
這時晚膳好了,阿蒼永書一同將桌面的香茗糕點撤下,與周掌柜三人,沒多會兒便將桌面擺滿色香味俱全的膳食。
阿蒼永書沒有在旁侍候,兩人皆在屋外廊下靜候,廂房里只剩下夜十一莫息二人一同用膳。
這樣寧靜的夜晚,這樣平和的氛圍,讓不同心境的兩人同時想起夢里前世夫妻二人也是這般尋常地坐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