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無法補救呢”夜十一手指碰著墻,感受到墻面的冰涼,而莫息的掌心卻是溫暖得有如地龍,她的手被他包裹其中,暖得令她不舍得放開,可倘若有朝一日不得不放開
“那我陪你,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前世今生,你都休想甩開我”莫息垂著眼眸,視線落在夜十一明艷的臉上,看著她小嘴兒一張一合間,便說出他最不愿聽到的假如,他的心如十年前她離京前那般,再次無由來地慌了,語調不覺含著堅定與冰霜。
聽出莫息話中的害怕,夜十一莞爾一笑“瞧你,說得這么悲壯做什么我雖眼盲,卻也未曾厭過世,還活不夠,還想好好地活著,往前你幫我許多,往后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你必然會幫我更多。你是仁國公府的世子,我便是世子妃,你承爵成為仁國公,我便是國公夫人,你是太子殿下最信任最倚重的表弟,我是瑯琊王氏唯一的嫡出傳人,縱然因著我嫁進莫家,而做不了瑯琊王氏嫡支的家主,也做不了瑯琊王氏一族的族長,可這個身份卻能做為我最強而有力的后盾,關健時候能救命呢。故而你所言的墻若倒了,不可能,墻不會倒,因著在墻的內外,有許多人扶著,有很多雙手緊緊地抓著我,我怎么可能會倒”
長長的一段話,說盡事實擺盡情理,她就是想告訴他,她不到倒,他也不會死,可這并沒有真正撫慰到莫息曾經傷透,帶著卑微的希望,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終是更害怕會再次失去的一顆惶惶不可終日的心。
夜十一將兩人的手自墻上拿下來,她慢慢抽出她的手,雙手慢慢環上莫息精壯的腰,一點一點地收緊“莫息,你可還記得你同我說過,你為咱們的兒子取了大名,問我可同意”
莫息反摟住夜十一,輕嗯一聲“記得。”
“莫念一,挺好的。”
“你同意了”
“同意。”
莫息輕輕放開夜十一,抬起她的臉,緊緊地盯著她覆著白綾的雙眼“十一,記住你今日所言,你我生死與共,你不會再如十年前那樣拋下我,倘若你又食言了”
“什么叫做又”夜十一不認同地打斷莫息的話,“十年前,我答應與你一同努力,努力讓你我可以在一起,我可沒有食言。為此,我九死一生,割肉去疤,從一杯就倒的酒量練到千杯不醉,還從此只能在黑暗中生活,我所做的,除了想查清我母親之死的真相,我也無時無刻在為回到你身邊而努力。”
莫息牽起夜十的左手,他看著她的左手腕處那本該是十年前留著他牙痕的地方,十年后變得潔白無痕,自認出她是他的十一,他還不曾問過他特意加深加固過的牙痕到底是怎么祛除的,眼下她自已說起,竟是
他無聲地落下了淚。
突然有冰涼的液體滴落在左手手背上,夜十一只覺被滴落的肌膚滾燙得無法承受,她伸手往上,如愿摸到莫息的臉,手指碰到同樣的冰涼液體時,她也禁不住紅了眼眶。
“我都不疼了,早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