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我給你送終”書瞳冷冷看著病床上頭發花白的男人,為他這一系列操作感到不解。
霍強聽了她的話,又看到她身后沉默的辛然,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用來看我。”他今天看起來起色不錯,“我要死了,留下的東西總不能給外人,也不可能留給那個不成器的,所以瞳瞳,你賺了。”
“那你老婆孩子,還挺慘的。”書瞳指的是吳蘭和霍茵茵。
什么都沒有撈到,還要坐牢。
所以當初霍強當初沒有撈霍茵茵,也是因為放棄了她。
“我這不是遭報應了么”霍強竟然也不辯駁,“不過你能不能守得住,也是個未知數,只可惜我還是命短了點。”
書瞳心中有一股復雜的情緒在翻涌,不斷刺激著她敏感的神經。
“我真的不稀罕。”
“不,你要稀罕,如果你媽媽在,也會這么勸你。”
“別提我媽媽。”
病房里安靜了一瞬,辛然將兩人的神情都看得真切,他伸手牽住書瞳,“他要休息了。”
書瞳磨了磨牙,拽著辛然轉身走出去。
霍強一直緊繃的身軀也松動幾分,繼而蜷縮起來,額頭滲出了冷汗。
他這幾天一直在做夢,夢到一起彈鋼琴的三道身影,可是家里那臺鋼琴被霍茵茵倒了水弄壞了。
他年輕時候造的孽,也只能自己來承受,瞳瞳媽媽性子剛烈,連一個讓他改錯的機會都沒有,他一氣之下將吳蘭母女兩人住進霍家,也當做是對自己的一種折磨。
他這一生將名利看得很重,當初想要培養女兒當最優秀的繼承人,但是慢慢地他也享受起那個過程,妻子溫柔體貼,女兒聰明伶俐,他喜歡那樣的家庭氛圍。
他做夢都想回到那時候。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在吳蘭帶著霍茵茵上門的時候,他享受了二十幾年的幸福就被打破了。
書瞳在走廊遇到霍強的秘書,忽然問了一句,“他的遺囑,什么時候立的”
秘書愣了一下,“一年前,霍總體檢出問題的時候。”
書瞳點頭,又快速離開。
那么小說劇情里,霍強也是把財產留給她的,但是最后還是落到那對母女手里。
因為那時候的霍書瞳也出事了,她正在男女主中間當工具人,無暇顧及身邊的人,更加不知道霍強去世的事情。
醫院門口,書瞳被冷風吹得打了冷顫,辛然馬上抱了過來,幫她擋住了風,“想什么呢”
書瞳額頭抵在他胸前,鼻尖蹭了蹭,像只沒有安全感的幼獸,輕嗅著他身上讓她冷靜下來的氣息。
辛然大掌落在她后腦勺輕撫,在她頭頂發絲上落下一吻。
“他什么時候死”
他聽到她悶聲問,帶著濃重的鼻音。
辛然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應該知道的,霍強做過幾次手術,如今還是復發,醫生都束手無策了。
“你想他在,他就一直在。”辛然低聲說。
她對霍家的事情一直閉口不提,但是他知道她對那個家還是有一些眷念,否則也不會這么難受。
一個星期后,霍強在醫院病逝。
葬禮是辛然幫忙籌備的。
書瞳回過一次冷清的霍家,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只是人都不在了。
霍強去世之前也經歷著某種難忍的痛楚,精神有些恍惚,一直拉著書瞳的手跟她說第一次參加晚宴要注意的事項,彼時她卻沒有掙開他的手,眼淚嘩啦嘩啦地流。
她是為曾經那個很愛很愛她的爸爸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