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睿帝病情才剛有好轉的跡象,此時萬萬動不得怒,云莜一面偷偷借著廣袖的掩飾,悄悄地握住了昭睿帝的手,一面蹙眉看著豫王,態度疏離地道“多謝王爺關心,王爺在百忙之中,竟還抽空關注民女的身體,民女實在感激不盡。只是,豫王世子心悅民女一說,還請王爺日后莫要再提。”
“民女在病重已經想通了,若是世子殿下犯的是別的錯誤,譬如背著民女私底下與姚家小姐眉來眼去,民女與世子之事,未必沒有回轉的余地,畢竟,這只能算是道德上的瑕疵。但,世子殿下明知姚玄德有意謀反,竟不在第一時間提醒皇上,實乃大義有損。”
“皇上大度,原諒了世子殿下,民女心中卻過不去這一關。皇上當初會下旨將世子殿下封為宸王,亦有家父與民女舉薦之功,世子殿下如此做派卻又將家父與民女置于何地”
在說這番話之時,云莜的情緒漸漸激動起來,也不知是因豫王的厚臉皮而憤怒,還是為原身感到不值。
忽的,云莜感到自己的手心被捏了一下,她抬眸看去,卻恰好撞進昭睿帝盈滿了不滿之色的眼中。
昭睿帝不喜云莜因別的男人而情緒如此激動,哪怕云莜眼下對那人持著負面、否定的態度。
云莜的一切,都該是他的。
云莜不明就里,只覺得昭睿帝今兒個狀態不對,變得讓人有些莫名其妙的。
她想要將自己的手從昭睿帝的手心中抽出來,誰知昭睿帝卻將她的手攥得緊緊的,不肯讓她脫離,她頓時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只粘人的大狗給盯上了,怎么也甩脫不開。
當著豫王的面,云莜也不好動作太大,只好給了昭睿帝一個警告的眼神了事。
豫王卻是沒有注意到這一切,或者說,他壓根兒就沒有想過昭睿帝會與云莜在一起這中可能。
在聽了云莜質問的話語后,豫王沉默了片刻,才語重心長地對云莜道“莜莜,本王知道你此刻定然對蕭鈺滿腹怨言。只是,你們兩年多的感情,到底也不是假的。本王希望你再好好考慮考慮,若是就這般輕易放棄了,日后會不會后悔。蕭鈺是做錯了不假,但年輕人,誰能不走錯路,不做錯事,你當真要因為他一時的行將踏錯,而徹底放棄他么”
“當然,本王這般說,也不全是在為本王那逆子說情,對你,本王實在是喜歡得緊。無論你最終如何選擇,本王都視你如親女。”
豫王這般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看起來對云莜關心十足。
若換做是從前的云莜,只怕早就被他打動了,然而云莜卻只覺得好笑。
這個時候,倒知道拿兩年多的感情出來說事了,原書中,蕭鈺登上帝位后要過河拆橋之時,豫王怎么就一句話也沒有呢
說白了,豫王與蕭鈺一樣,皆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父子倆不曾對云莜父女付出什么感情,又憑什么指望云莜能無條件原諒、包容、幫助蕭鈺
云莜剛準備回話,忽的感覺手上一緊,原是昭睿帝不知不覺中加大了力道。
只見昭睿帝清咳了兩聲,一番方才的溫文有禮,睥睨地看著豫王道“愛卿逾矩了。就憑蕭鈺做的那些事,朕愿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已是格外寬宏大量。怎么,聽你的意思,倒像是他沒做錯事似的他既做錯了事,你不帶著他好生回去反思,倒有臉在這兒要求莜莜原諒他你們父子這是覺得莜莜心軟好欺,還是覺得朕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