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會出面,也是因周小姐氣色不佳,看上去隨時會暈厥過去。施小姐好歹為周小姐的安危多考慮考慮,少說兩句吧,先讓太醫來為周小姐診治一番再說。”
施菡萏聽了這話,又是一肚子火,狠狠瞪了周蕓婉一眼:“讓太醫來為你看看也好,待會兒太醫當場拆穿你裝病之事,我看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施菡萏覺得自己被周蕓婉給算計了,殊不知周蕓婉此刻一顆心如同被人丟入油鍋中煎炸一般,比施菡萏還難受。她在云莜面前扮可憐,只是為了讓云莜替她出頭,好讓施菡萏三人不敢再欺負她,可不是為了把太醫給招過來的!
“莜莜,我真的沒事,不用為了我而讓太醫專程跑一趟。”
她越是這般,云莜便越篤定她心中有鬼:“你慣來愛逞強,然而此事事關你的健康,我卻不能依你。我既為你出了這頭,就要徹底解決這件事。且此事已經由公主府來接管,我說的話也不算數了。”
說著,云莜看了周蕓婉一眼,意味深長地道:“你放心,大長公主請來的太醫定是醫術拔尖的,無論你有什么樣的不適,他們都能給你治好,不會有任何問題。”
周蕓婉原本蒼白的臉色立時變成了慘白,一只手也在無意識間攥緊了腹部。
她有心想再與云莜說些什么,云莜卻偏過頭,命人給她拿了個墊上軟墊的座椅過來,半強迫地將周蕓婉按坐在椅子上,讓她好生休息。
云莜自己則走到了紫藤花架下賞花,沒有給周蕓婉繼續糾纏她的機會。
這一幕,恰好落入陸瑾眼中。
與驚慌失措的周蕓婉相比,沉穩而又自信的云莜無疑是更為吸睛的那個。
云莜今日梳百合分肖髻,頭上只簪了一支雕花碧玉簪,鬢角是兩朵開得正盛的桃花,除此之外,別無他飾,所著的衣裳雖用料很好,但無論是款式還是其上的花紋都十分普通,在今日赴宴的一眾女郎之中算不得出彩。
顯然,對于這場帶有相親性質的宴會,她并不十分上心。
然而,她本就顏色極好,哪怕是打扮得中規中矩,她也絕不會泯然于眾。此時,她站在紫藤花架下,隨著微風陣陣拂過,有零星的紫藤花瓣飄落在云莜的發鬢、肩頭之上,仿佛在她身邊低徊曼舞一般。
她擡起頭,伸手接住花瓣,粉唇微啟,眸中盈滿了笑意,那一瞬,陸瑾仿佛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不知不覺間,陸瑾已朝著云莜的方向走了幾步。
他特特放輕了腳步,仿佛怕驚到花藤下的人一般。
然而,許是他的動作太過冒失,云莜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的存在,方才因賞花而露出的愉悅表情也立馬便收斂了起來:“閣下是?”
“我是靖安侯陸瑾,文昌大長公主之孫,代祖母來招待赴宴的賓客。”
云莜聞言,立刻不著痕跡地將陸瑾打量了一番,心道,原來這就是陸瑾么?面容昳麗,嘴角含笑,芝蘭玉樹一般,難怪能引得周蕓婉一度對他動了心。
只是云莜記得,原書中在描寫陸瑾時,曾提到過,陸瑾看似溫和,實則高傲,不入他眼之人,很難從他這里得到好臉色,這也從側面突顯了周蕓婉從他這里得到的情誼是多么的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