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瑾上門提親那日,是個極好的日子,一場雨過后,碧空如洗,少了幾分灼熱,多了幾分令人愜意的清涼之意。
天邊彩虹高懸,映照在長寧侯府上空,遠遠瞧著,倒像是為長寧侯府增添了一分喜氣。
長寧侯卻未曾察覺到喜事上門,還在與身邊兒幕僚痛斥周倩茜的忤逆不孝,痛斥她損了長寧侯府名聲,說到激動處,唾沫橫飛,恨不得不曾有過周倩茜這么個女兒。
待門房處的小廝掀開簾子前來通稟,道陸瑾帶著厚禮上門拜訪,長寧侯的眼中滿是茫然之色。
“你說什么?陸侯帶著厚禮,來了咱們府上?”
“回侯爺,正是。”
“他有透露過,他是為何而來嗎?罷了,橫豎人已到門口了,待會兒我親自問問便是。”
長寧侯一面說著,一面急匆匆往門外趕去,準備親自迎接陸瑾。
從爵位上論,陸瑾與長寧侯同居侯爵之位,從官職上論,陸瑾官職卻是高于他,雖是因父輩與祖輩的余蔭而領了虛職,但單是這份能量,便不是長寧侯可以小覷的。
更不消說,陸瑾身體中流有皇族血脈,與諸多宗室交好,其本身又頗有才干,這樣一位青年俊杰,在京中自然炙手可熱,不知多少人視他為乘龍快婿。
長寧侯自然也想與陸侯交好,可惜,他們兩家素來沒甚交情,他自恃長輩身份,也不好往陸侯一個小輩跟前硬湊。
至于將女兒嫁給陸侯,這種可能性他想都沒想過。他心愛的次女周芝蘭不過一介庶女,自然配不得大長公主的嫡孫。洛家未倒臺之前,周倩茜倒是與可堪與陸侯相配,只當時她身上有婚約,這便不合適了。
不想今日,非年非節的,陸瑾竟主動上門拜訪。
長寧侯心中隱約有種預感:陸侯這次上門,許是與他那不成器的閨女有關。
待他趕到門口,見陸瑾命人將一擡擡聘禮往門內擡,方才那個模糊的想法不由變得更為清晰,只面上仍遲疑著道:“陸侯這是……”
“我已求得皇上為我與府上大小姐賜婚。今日過來,便是為下聘而來。幾日之后,想來您便會接到皇上的圣旨,以及他為府上大小姐準備的添妝。”
“這、這……”長寧侯如被掐了嗓子的公鴨,一時說不出話來。
陸侯愿聘他女兒為妻,他原該高興才是。兩府看似門地相當,可他深受洛家牽連,不得昭睿帝重用,而陸侯雖沒了父親與祖父,但先輩們留下的人脈還在,昭睿帝也格外憐惜他。細究下來,還是他家高攀了陸侯。
然而,陸侯今日這番做法,與其說是上門來求親的,倒不如說是上門來告知長寧侯,他即將與他府上結親這一事實。
這讓長寧侯覺得自己不被陸瑾所尊重,自然難以對陸侯露出什么好臉色,說話的語氣也變得生硬了些許。
陸侯性情淡漠不計較這些,陸侯身邊兒的小廝卻是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