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有成算就好,你也知道,姐姐沒有其他的本事。你若是有用得著姐姐的地方,只管與姐姐說上一聲。”
卻說云莜隨云相離開了華陽郡主府,父女兩個一路上相顧無言。
云相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些什么,云莜則是一面悄悄地打量著云相,一面回想著原主與云相的相處過程。
在原主的記憶中,云相雖然對原主極盡疼愛,但在原主幼時,云相忙于公務,疏于與女兒的相處,妻子又早早亡故了,沒能從長輩處得到足夠的關愛,導致原主養成了一副溫和怯懦的性子。待云相發現這一切想要彌補之時,原主與云相之間已然生出了距離感,原主對云相,是敬畏大過依戀,平日里在云相跟前也是少言寡語。
云莜素來是個爽利的性子,裝不來那等羞澀靦腆的性子,一時不知該如何與如何與云相相處。
云相在察覺到云莜的踟躕后,只以為女兒是因為此次的事嚇壞了。至于先前女兒在榮王面前那反常的表現,也被云相歸咎于女兒這回氣得狠了,也怕狠得了,所以性情有了些許變化。
這是壞事,也是好事。
總歸,在此次的事件過后,云莜會開始成長起來,不再是一朵被人悉心呵護著未經風雨的嬌花。
對于云莜,云相的心情頗為復雜,既希望女兒能夠一生無憂順遂,又希望她能夠看懂人心險惡,往后不會吃虧。
云莜不可能不出門,外頭的人算計起云莜來可不會手軟,這次的事就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
云相有心要趁此機會好生教導女兒一番,但想著女兒才脫離險境,終是沒忍得下心,他伸出寬大的手掌,拍了拍云莜的腦袋,嘆息著道“莜莜,你受委屈了。”
云莜本不覺得如何委屈,有人敢算計她,她回敬過去就是。她性子要強,字典里就沒有吃虧這二字。但當云相這般寬慰她時,她的心中卻是一片酸澀,淚珠不由自主地匯聚到了眼眶中,仿佛當真受了極大的委屈要找親長替自己做主一般。
她明白,這是原身殘留的感情。
原身孺慕著這個父親,卻又懼怕著這個父親;想要像尋常閨閣女兒一樣向父親撒嬌,卻又因過于怯懦而不敢。
云莜如今既稀里糊涂占了原主的身子,自然要完成原主未完成的心愿。
原主不敢做的事,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壓力。
只聽云莜嬌嬌軟軟地喚了云相一聲“爹爹”,而不是平日里那恭敬中透著生疏的“父親”,云相身子聞言,微微一震,半晌方應道“欸。”
云莜察覺到云相似是很不擅長應付撒嬌狀態下的自己,不由抿嘴輕笑,白嫩清麗的臉頰上多出兩個小酒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