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杏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好,掙扎著向云莜求情,還拿自己伺候了云莜多年出來說事兒,道自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的意思是,我這個做主子的,竟還罰不得你了你這丫鬟倒有意思,仗著伺候了我多年,竟妄圖做我的主了。你不想去莊子上,倒也好辦,似你這樣的丫鬟,我云府是不敢再用了,我這就去回了爹爹,將你遠遠發賣出去。”
南杏還要繼續哀求,卻見云莜淡淡掃了她一眼“你每忤逆我一回,懲罰便會加重一分,你可想好了,是否要繼續跟我犟嘴”
南杏深深打了個寒顫,見云莜一副絕不容情的模樣,也不敢再說什么,生怕惹惱了云莜,自己會被灌了啞藥發賣到窮鄉僻壤去。
此時,南杏心中頗感后悔,自己為何要強為南香出這個頭。她與南香關系雖好,但也沒好到為了南香把自己搭進去的地步。她本是相府小姐身邊兒的大丫鬟,在府中時深得主子信任,甚至還有伺候自己的小丫鬟,說是副小姐也不為過,出了府外頭的人也高看她幾分。往后她被賣去別處,也不知新主家待人是否足夠寬厚,不管怎么說,日子總歸不像在云莜身邊這般好過了。
解決完了“刺頭”南杏,云莜的目光從余下的人面上一一掃過“你們誰還對此事有異議的”
被她掃到的幾個丫鬟紛紛低下了頭。
原主自幼金尊玉貴地長大,身邊兒四個一等丫鬟,分別是南香、南杏、南溪、南鵲,又有四個二等丫鬟,名喚冬梅、冬雪、冬月、冬青,以及八名三等丫鬟。一等丫鬟與二等丫鬟方能近身伺候,三等丫鬟只做些灑掃工作,因而云莜的注意力主要放在一等丫鬟與二等丫鬟身上,至于三等丫鬟自然由上頭的一二等丫鬟管著,本就不是云莜該操心的事。
原主性子軟和,縱得底下的丫鬟們主不主,仆不仆的,云莜斷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眼下南香被送去了莊子上,云莜又一開口便攆走了南杏,其余人并非毫無眼色的蠢貨,自然不敢跟云莜對著來。只是,有些人心里頭免不了犯嘀咕,自家小姐向來脾氣和軟,怎么今兒個說話竟這般硬氣,倒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云莜抬眼望去,便將底下幾個丫鬟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心知自己今日立威的目的已達到,也不去計較丫鬟們那些個小心思。她不管從前這些丫鬟是如何與原主相處的,只要日后她們識相些,一顆心系在她這個主子身上就好。
若是有那等不識相的依然我行我素,踩在云莜的底線上,云莜也絕不會輕饒了她們。
“你們沒有異議,這很好。為人奴仆者,第一要緊的便是忠心,若是不能做到對主子忠心,便是再能耐,我云府也用不起她。譬如南香,從前得我信任,倚為左膀右臂,如今被送去莊子上,便是因她與外人勾連,意圖背叛我這個主子。明面兒上她是去莊子上養病,實則是家丑不可外揚,你們需得記住這一點。”
云莜也猜到云相多半不會放過南香,故而提前給自己身邊兒的人打個預防針,以免日后南香出了什么事,身邊兒的人不明就里覺得是自己這個做主子的薄情。與此同時,南香的下場對于這些丫鬟們來說也是一種警示,提醒著她們莫要行將踏錯。
“第二要緊的便是懂得本分。像方才,南杏在得知南香被送去莊子上后,不分青紅皂白地質疑我這個主子,受罰后還拿自己多年的勞苦功高出來說事兒,便是不知本分、奴大欺主的表現,這樣的丫鬟,我是斷然容不得的。你們立功時,我自有賞賜,你們犯了錯,我也會給出相應的懲罰,你們曾經的功勞是無法抵消你們當下的過錯的。一功不二賞,一過不二罰,說的便是如此。”
云莜身邊兒的這些丫鬟們,尤其是幾個一等丫鬟與二等丫鬟,都是自幼與原主一道長大的。南杏覺得自己“勞苦功高”,其余的丫鬟們指不定也會這般想。云莜此言正是在告誡她們,不要抱著這樣的心思,她不買賬。
底下的丫鬟們低垂著頭,眼中盡是敬服之色。
棍子打了,甜棗自然也要給到,身邊兒的人有盼頭,才能一心一意為主子著想,而不是一味敬畏主子。
“自然,你們若是一心為我著想,不做背主忘恩之事,我也不會虧待了你們。如今我身邊兒的一等丫鬟位置空出來兩個,自然得有人補上來,也需有人來主事,替我管著手底下的一眾丫鬟們。你們只要好生做事,好處總是少不了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