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脆脆地“哎”了一聲,取了只小巧的竹籃子捏在手里,又將一只精巧的暖手爐遞給云莜“外頭飄著雪,天寒地凍的,小姐仔細著涼,還是將這暖手爐攏在袖中吧。”
自打跟南溪混熟以后,秋菊與秋棠兩個便隨著南溪一起喚云莜“小姐”了,顯得比先前的“云小姐”親近不少。
南溪取了件斗篷為云莜披在肩上,斗篷的帽檐有一圈兔兒毛,將云莜巴掌大的小臉圍在其中,愈發襯得她膚色白皙細嫩。
秋棠則取來了一把繪有美人撲流螢圖的油紙傘來遞給南溪,示意南溪為云莜撐傘。
外頭有秋菊與南溪兩個陪著云莜就夠了,秋棠得留下來料理殿中的事務,還得張羅著為三人煮些姜茶喝,省得她們待會兒吹了風回來著涼。
雪并不大,但一直陸陸續續地下著,導致地面有些濕滑,三人慢慢走著,一邊兒走,一邊觀賞著周遭的景象,偶爾摘上一兩朵花,不一會兒,籃子便滿了小半。
與其說是她們特意出來摘花的,倒不如說是她們在閑適地漫步。
忽有主仆二人朝著她們走了過來,為首那女郎身著大紅對襟妝花襖,梳牡丹髻,戴著一套赤金鑲紅寶石頭面,額頭中央綴著一只梅花形眉心墜,那眉心墜中央的紅寶石熠熠生輝。
那女郎明媚張揚,通身貴氣,旁人只消看上一眼便可知她身份不簡單。
她身邊兒的丫鬟則低調得多,梳雙丫髻,著一身綠絲絳對襟羅綢小襖,上裳下裙,站在她身邊兒,恰似那襯托紅花的綠葉。
見了云莜主仆三人,那女郎也不說話,只拿那雙凌厲的丹鳳眼不住地打量著云莜。
秋菊拉了拉云莜的袖子,小聲道“小姐,這是太后娘娘的侄女,一品梁國夫人。”
秋菊曉得云莜是準宸王妃,但眼下畢竟還未正式冊封,無品無級的,該是云莜向梁國夫人行禮。
“見過梁國夫人。”云莜朝著梁國夫人略略躬身,以示尊敬。
她在太后與昭睿帝跟前也不過行福身禮,見了梁國夫人,有那么個意思就行了。
誰知,梁國夫人倒像是對于云莜的態度很不滿似的,輕哼一聲“果然不愧是云相之女,這般傲氣。”
云莜又怎會聽不出梁國夫人話語中的陰陽怪氣梁國夫人是太后侄女不好輕易得罪,只是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當下,云莜便學著梁國夫人的語氣道“區區不才,家父正是云相。我與夫人素未謀面,不知怎么竟得罪了夫人,還望夫人看在家父的份兒上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