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白的手緊緊攥住了裙擺,云莜低垂著頭,讓人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一旁南溪等人不知蕭錚是何許人也,見云莜神色不對,一個個都露出了擔憂的眼神。
南溪為眾丫鬟之首,此時出面道“小姐,可是那名喚蕭錚的客人有何不妥不然,這人您還是別見了吧,等老爺回來再說。”
云莜聞言,搖了搖頭。
皇帝都親自登門了,她有幾個腦袋,敢不去見駕
她深吸了口氣,對身旁的丫鬟們囑咐道“今日登門的這名客人身份特殊,待會兒到了他跟前,你們可得機靈些,莫要失了禮數。”
冬月與冬青聞言,一臉茫然,不知何等身份的貴客,才能讓自家小姐態度這般慎重。
因著自家老爺的權勢,便是那皇族宗親,見了自家小姐,一個個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呢。
南溪與南鵲兩個到底是云莜身邊兒的一等丫鬟,見識比底下兩個二等丫鬟多些,從云莜的態度中,察覺到了不同尋常之處。
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交換了信息,南溪依舊跟在云莜身邊,南鵲卻是悄悄兒地溜去了后門,準備去找自家老爺了。
萬一這找上門來的主當真是個棘手之人,自家小姐一個女流之輩哪里頂得住到時候還得靠老爺出面才行。
幾日不見,云莜發現,昭睿帝比起前些日子,似乎“年輕”了些許。
這種“年輕”并不只是體現在他外表的裝扮上,也體現在他呈現出來的心態上。
今日的昭睿帝瞧著不似一位沉穩的帝王,倒是與一名追求心上人的少年郎無二。
這個想法才一冒頭,就被云莜迅速地摁了回去。
她算是他哪門子心上人,他又算是哪門子少年郎快別臊人了
為了將注意力轉移開,云莜開始仔細端詳起昭睿帝的裝扮來。
在出宮前,昭睿帝顯然是好生收拾過一番的,只見他著一身銀灰交領繡瑞錦紋長袍,那瑞錦紋是以特殊銀線織就的,呈一朵朵雪花狀,在陽光的映照下,似有流光閃過。他頭上一頂小巧玲瓏的碧玉冠將腦后的三千墨絲豎起,無暇的玉冠、烏黑的墨發愈發襯得他面容白皙俊逸。
昭睿帝這身長袍是宋錦所制,雖說料子珍貴,但京中其余勛貴人家也不是穿不起,在貴人云集的京城并不如何顯眼,唯有腰間懸掛的一塊青翠欲滴的雙龍戲珠玉璧,及玉璧上細細垂下的明黃絲絳暗示著他身份不凡,不可輕易小覷。
云莜的目光從他身上匆匆略過,便將昭睿帝的裝束瞧了個大概,正欲收回視線,卻忽的頓住了。
只見這玉璧旁還懸掛著一只香囊,這香囊瞧著頗為眼熟,呈同心結狀,正是她離宮之前所縫的香囊。
云莜頓時挪開了視線,面上微微有些泛紅。
耳邊傳來昭睿帝略帶笑意的聲音“可還滿意你所看到的”
那聲音,便如一根羽毛一般,輕輕撫過云莜的耳,同時也撓在她的心中。
幾日不見,昭睿帝似乎變得越發會撩撥人了,也不知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為之。
昭睿帝來見云莜時,本還帶著幾分局促,覺得仿佛回到了當初悄悄地戀慕著方皇后,彼此又尚未將一切挑破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