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負責照看姚知春的下人們傳來了消息,姚知春搶救過來了。
只是,她往自己喉頭劃的那一下子太深,傷了嗓子,便是養好了傷,說話也會嘈雜難聽。且這回,她終究是往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往后多半要留下一些后遺癥來。
但依照這回的兇險情況,能夠繼續活下去便已是萬幸,如何還能奢求更多
云莜對著底下人道“幸好搶救回來了,否則,我這心里頭,往后怕是要不得安生了。鐘公子那兒,姚知春怎么說,可準備與人家見上一面”
底下人搖了搖頭“姚三小姐道,她當時身子骨還好,鐘公子要帶她走,她都不曾同意,如今,她雖撿回一條命,身子卻是殘敗不堪,如何能拖累鐘公子倒不如,讓鐘公子以為她死了的好。”
“既如此,你們便按照咱們原先的計劃,為她安排假死之事吧。”
無論云莜與周倩茜是否贊同姚知春的選擇,她們到底不是當事人,無法替姚知春做決定。
眼下,姚知春既然心意已決,云莜能做的,也唯有祝福。
說完這話,云莜命南溪取來了一百兩碎銀子,裝在一個縫制得樸實無華的小小包裹之中,交予負責照看姚知春的下人,又命人取了些姚知春用得上的藥草、藥膏來,一并裝入了那個包裹。
“姚知春自尊心頗高,又不愿麻煩人。她既然醒了,定不會在我為她安排的住處久留。只是她現在的身子,實在離不得銀子和藥材,也離不得人照顧。她若是執意要走,你便將這包裹交予她,讓她至少帶一個丫鬟在身邊兒照顧她。”
“是。”
解決完姚知春的事,云莜又開始為周倩茜之事而發愁。
她當時在周倩茜跟前答應得好好的,覺得為了周倩茜和她娘洛氏向太后討要一封懿旨并不是什么難事。
周倩茜離開過后,云莜才反應過來,自太后給她下藥后,太后已經被變相軟禁了起來,她若是要向太后討得這封懿旨,少不得要與昭睿帝打交道。
她如今與昭睿帝的關系,本就已經十分復雜了,實在無意讓二人之間的關系變得更為混亂。
“哎,早知如此,我當時在倩茜跟前,不該把話說得這么滿。”云莜有些頭疼地將頭抵在桌案上“罷了罷了,大不了,我求爹爹出面幫我討這封懿旨吧。”
云相在聽了云莜之語后,對于云莜與周倩茜的想法并不贊成。
他終究是一名男子,思考問題的角度與女眷并不相同。
“待本相去與子修分說一番,如今我等可謂樹大招風,不知多少人盯著我等的錯處,子修倒好,還巴巴地將把柄遞給他們”
子修便是長寧侯的字。
“他若是不想被人參一本以妾為妻,治家無方,自然要好生善待洛氏與其女。于你的好友而言,這樣鬧大了,與家族撇清了干系,也不是什么好事,她們若是搬出了長寧侯府,往后,便是真正孤苦無依了。”
云相不僅是周倩茜友人之父,同樣也是長寧侯的上司,自然希望以最小的代價來解決這件事。
云莜聞言,卻是不依“倩茜對長寧侯向來十分敬重,這回,若不是對長寧侯失望透頂,想來她也不會來找我,求我幫她想法子。長寧侯寵妾滅妻,是不爭的事實,便是爹爹去找了他,他愿意裝裝樣子,難道倩茜與她娘在府上就能有什么好日子過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