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從明面上看,諸先生的這句話沒什么問題,可往細里想就會發現,事情根本不是這樣。
“諸先生真覺得這句話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嗎若是如此,諸先生為何不對外稱,你才是那個命定之人”沈郁嘲諷地勾起唇角。
“這怎么能一樣”
“有哪里不一樣”
諸先生被堵的啞口無言。
“你心中很清楚,這句話看似對我很有利,實則牢牢禁錮住了我的一生,接近我的都是目的不純之人,我喜歡的可能會因為這句話背后代表的意義畏懼于和我接近,比起白享榮華富貴,更大的可能是,我會成為有野心之人爭搶的目標,永遠得不到安寧。”
商君凜握住沈郁垂在身側的手。
沈郁停了一下,回握住商君凜的手,繼續道“不管這句話是不是你占卜出來的,在你將這句話傳出去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我和沈清然會因為這句話遭遇什么,我不好奇這句話的真假,只想知道,你對我的敵意來自哪。”
諸先生眼神閃躲了一下,嘴上道“貧道不知你在說什么。”
“從最開始接觸越王的時候你就在計劃這件事了吧,如今眼見越王達不成你的目的,你便將目光放在了陛下身上,讓我猜猜,你會像當年對待越王一樣,想辦法讓陛下對你的話深信不疑,再提出將沈清然接近宮,是不是”
諸先生眼神閃躲的更厲害了。
“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些”他從沒對任何人說過自己的計劃,那些人奉他為神明,只需要能乖乖聽他命令行事就好,不需要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為什么會知道,沈郁垂下眼眸,他只是想到了前世很多有疑點的地方,比如越王時而偏向他時而偏向沈清然的態度,若越王一開始就是懷著得天下的目的接近他,諸先生隱藏在背后操縱一切,那些不對勁的地方也能說得通了。
“我如今既然懷疑到你頭上,沒解開疑惑之前,肯定不會放你離開,你主動說,還能少吃點苦頭。”
“那句箴言是真的,”諸先生掙扎了一會,像是想通了什么,“只是占卜結果里只指向你一人,你那個庶弟是我私心加進去的,你想的不錯,我確實不太想讓你好過,誰讓你是那個人的孩子。”
說到最后,諸先生古怪笑了一下。
“她欠下的債,合該由你來還。”
“你認識我母親”沈郁抓緊商君凜的手。
可惜的是,無論沈郁后面怎么問,諸先生都不肯開口說關于他母親的事。
“別擔心,朕會派人去查的,”商君凜牽著沈郁的手,走回玉璋宮,“諸妄口中的那句話,朕不會當真。”
“我很好奇,母親當年做了什么,讓所有人對她的存在三緘其口,無論是愛她的還是恨她的,都不愿將她的事說出來。”沈郁想不通。
“或許不是不愿說,而是不能說,那一年發生的事太多了,先帝廢后,朝中勢力變更,所有一切都攪和在一起。”商君凜望著天邊的云彩,也是那一年,他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鎮北侯夫人的去世只是翻滾海浪里不起眼的一簇小水花,她在京城貴族里的存在感不算太高,逝世后鎮北侯府也沒大辦,等一切塵埃落定,出現在鎮北侯身邊的變成了另一名女子。
如姨娘的出現,在最短時間里,覆蓋了鎮北侯夫人存在的痕跡。
“鎮北侯說,他不知道母親的來歷,我不相信,”沈郁眨了眨眼,語氣很輕,“陛下,我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
“會知道的,”商君凜將沈郁緊緊摟進懷里,“朕保證。”
沈郁并不是出于對母親的好奇想弄清真相,而是直覺這件事里藏著一個和他有關的至關緊要的秘密。
前世那些人直到他死亡都沒露出水面,他死了之后呢,故事的走向會變成怎樣
沈郁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