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沒忍住笑了一聲。
“笑什么”商君凜手指微動,有點想捏沈郁的臉。
“陛下怎么突然想起來要處罰鎮北侯了”沈郁聲音里的笑意還未散去,“都是之前發生的事了,鎮北侯恐怕也不會想到,陛下會翻舊賬。”
“事關阿郁,永遠沒有過去一說,他們當年施加在你身上的痛苦,朕會讓他們一點點還回來。”隱忍不發,不過是沒到最佳時機。
“鎮北侯最在意面子,這次的事一出,他心里只會更恨沈清然。”沈郁都能想到,鎮北侯心中是怎么想的。
他肯定會覺得,若沒有沈清然母子,他就不會和嫡長子離了心,不論嫡子是在朝中發展還是入后宮,都能為侯府帶來極大利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日都要擔心來自嫡子的報復。
明明該是最親近的人,卻因為旁人的挑撥,差點成了仇人。
鎮北侯不想從沈郁這里撈到好處嗎當然想,只是沈郁的表現讓他心里沒底,不敢做的太過罷了。
畢竟進宮前十幾年的冷落是真的,放任妾室和庶子欺負也是真的,不管不問更是事實,不化解這些怨恨,鎮北侯怎么敢從沈郁身上討好處
沈郁表面是沒和人撕破臉皮,偶爾還會提點一二,商君凜也會因為他時不時賜些賞賜,但那種程度的賞賜遠不是真正寵愛一個人該給的,鎮北侯知道,這是因為大頭直接進了玉璋宮,侯府得到的,不過是一些皮毛。
沈郁越受寵,鎮北侯心情越復雜,面對外人的恭維,一邊覺得臉上有光,一邊又像是被一把把刀刺中心臟。
沈郁知道鎮北侯所受的折磨,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從小嘗到大的滋味,總該也要讓鎮北侯嘗一嘗才是。
“阿郁怎么會突然問起朕有沒有見過你那個庶弟的事”
參加比試的人已經入了山林去狩獵,沈郁和商君凜慢悠悠走在林間小道上,侍衛遠遠墜在后面,沒有人打擾兩人的相處。
“只是突然想到,以前他和我說起狩獵的事,說陛下如何如何英勇,我還以為陛下見過他。”沈郁語氣里帶著幾分散漫。
“阿郁吃醋了”商君凜輕笑。
“知道陛下被旁人覬覦,我心里確實不快。”沈郁坦然,他不覺得這有什么好隱瞞的。
“朕很高興,阿郁。”
男人眸中的光驟然變亮,深邃如夜空的眸子一眼不眨地注視著沈郁,像是要將人吸進去。
“這一次,鎮北侯是不是沒帶人來”沈郁被看的不自在,偏頭看向另一邊。
商君凜點頭“這次鎮北侯府只來了鎮北侯一人。”
“不說他了,我們來打獵吧。”望著時不時跑過的小動物,沈郁有些意動。
“阿郁想要什么,朕給你獵來。”
正在這時,前方草叢里出現了一只灰色兔子。
“咻”
一前一后兩聲破空聲響起。
兔子被釘死在地上。
候在一邊的人連忙下馬,將兔子撿了過來。
“如何”商君凜淡聲問。
“回陛下,兔子中了兩箭。”
不用那人說,他們也看到了,兩支箭,一支穿過眼睛,一擊斃命,一支穿過小腿,一上一下,將兔子牢牢釘在地上。
刺中小腿那一箭是沈郁射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