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是階下囚,你覺得自己有什么資格提出要求再者說,你的身份朝中不少人已經知道了,不論你的初衷怎樣,推著你走到今天這步的,不是旁人,而是你自己。”沈郁開口。
“你說的對,”曾太傅愣了一下,氣勢萎靡下去,“無非是為了自欺欺人罷了。”
“先帝留下了五十萬兵馬,我能調用的只有一半,剩下的人我也不知道在哪里,還留下大量錢財珠寶,我能取用的也只有三成,對了,這批財物里包含大批戰甲,是曾經戰無不勝的林家軍留下的”
曾太傅交代了很多,沈郁和商君凜在大牢待了一個多時辰才離開。
坐在回宮的馬車上,沈郁抱著手爐“陛下覺得,曾太傅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沈郁不覺得曾太傅會因為一次鞭刑吐露出所有實情,若真這么簡單,不至于方大人問了這么久都問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論幾分真幾分假,朕都會派人逐一驗證,他雖然說了先帝留下的布置,卻沒說這些沒被發現的布置到底在哪,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不說,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郁點頭“讓方大人繼續審問,說不定能審出什么。”
沈郁本來還想趁這個機會去見一見越王,但在曾太傅那邊耽擱太久,天色已經快黑了,再加上商君凜不樂意他去見越王,便沒有去。
回到玉璋宮后,孟公公忙命人備好熱水,沈郁舒舒服服泡了個澡,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出來。
商君凜也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如果不用上朝,他不會穿制式復雜的冕服,而是偏好簡單一點的便服。
一襲玄色廣袖大炮的男人端坐在軟榻邊,他身前擺著一張小幾,上面疊了厚厚一摞奏折。
男人脊背筆挺,執筆落下批注,他的速度很快,批完的折子放到一邊,幾本之后,會被孟公公拿下去,放到另一邊的桌子上。
寢殿里很暖和,沈郁剛洗完澡,穿的比較單薄,聽到腳步聲,商君凜抬眸。
他放下筆,起身拿起一旁的披風,朝沈郁走來。
“怎么只穿這么少”
“不冷。”沈郁仰起脖子,方便男人為他系上披風的帶子。
“不冷也不能穿這么單薄。”
“知道啦,陛下。”
商君凜這才滿意點頭。
沈郁被男人擁著坐到軟榻上,正好看到小幾上被批到一半的奏折。
是臨縣的官員呈上來的,經過一年的努力,臨縣治水大有成效,今年春汛就是驗收成果的最好時機。
“得了阿郁的方子,朕派去臨縣治水的人如獲至寶,這一年都在根據上面的內容做,去年好幾次小型洪災都有驚無險地度過了。”商君凜撫上沈郁后背的長發。
“能起到作用就好。”沈郁彎了彎眼睛。
他將這些東西拿出來,為的正是能對大桓起到作用,天災面前,人力永遠是渺小的,但并非所有天災都只能讓人束手無策,有一些可以提前預防,盡最大可能減少損失。
開春后,朝廷陷入新一輪的忙碌,關于新商法的改革在這個時候被提了出來,不出意外,朝中出現了很多反對聲。
任何改革都會經歷這一遭,沈郁對此接受良好,商君凜放任朝中吵了幾天,最終同意了戶部尚書提出的改革。
“陛下不可啊,比起前朝,大桓對商人已經夠優待了,不能放任商人做大啊。”
戶部尚書不滿“你仔細看過我提出的法子嗎但凡你仔細看了,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你們要反對,我歡迎,但前提是你們反對的理由必須言之有物,不要單憑猜想就覺得怎樣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