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玲子把我的名字還給我”
“抱歉”
在莫名其妙地將他撲倒在地之后,這個陌生的少年匆匆忙忙地跟他道了歉,又一骨碌地從他身上爬起來,慌忙跑走了。
如同怪物般,常人看不見的異常黑影立刻調轉了方向,朝著少年追了過去,嘴中的呼喊似乎愈發憤怒了起來。
“還給我還給我”
齊木流弦還趴在地上,一時間忘記了要起身。
他在想著剛才的那個少年。
茶金色的頭發,淺棕色的眼瞳,眉眼低垂,輪廓柔和,那個人有著一張相當溫柔的面孔。
齊木流弦本應該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才是。
但他卻莫名地覺得有些眼熟,不是他的樣貌,而是他的眼神。
看起來相當寂寞的那個眼神。
“小弦”
齊木空助的聲音喚醒了齊木流弦,他的哥哥正站在他的身邊,俯下身來看著他,淺金的發絲蒙上一層粉橘色的光暈。
齊木空助問他,“你怎么不起來,哪里受傷了嗎”
空助哥看起來很緊張。
“沒有受傷。”
齊木流弦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心中古怪的熟悉感,于是只能先回答另一個問題。
他沒有說謊,那個少年在將他撲倒在地的同時,也用手幫他在腦袋的地方墊了一下,他身上穿著的又是長衣長褲,萬幸之中,沒有在剛剛結束了一次意外死亡之后立刻又受傷。
顯然齊木空助也在擔心這件事情,那張總是笑瞇瞇的開朗面孔出奇的緊繃,甚至隱隱透出了些鋒利的怒意來。
齊木流弦望著齊木空助,慢吞吞地說道,“我只是正好有些累了,躺在地上休息一會。”
他找了個爛得出其的借口,把齊木空助逗笑了。
那張臉上的陰霾被驅散了,露出了一如既往輕松的笑容來,齊木空助問道,“那現在休息夠了嗎”
“嗯,休息夠了。”齊木流弦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不用齊木空助幫忙,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的臉上沾了些塵土,顯得有些狼狽。
齊木空助伸出手來,毫不嫌棄地幫他抹掉了。
齊木流弦沒有動,站在原地乖乖地任由齊木空助幫他把臉仔仔細細地擦干凈了,那雙淺灰色的眼瞳透過了半長的黑發,正看著他。
那里面是稀疏平常的信賴,和仿佛從未改變過的親近。
就像小時候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