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今日也難得沒有拘著穆蘇看書,看見穆蘇眼中的緊張與期待說了句“你外祖母想了你許多年了。”
聞言,穆蘇心里便沒有那般緊張了。
這是他母親的娘親,不需要害怕緊張的,她會和母親一樣愛自己的。
船終于靠岸了,穆蘇同外祖父下了船走到碼頭上又行了幾步便看到了馬車前的那個老人。
她望著他的眼里含著淚水,癡癡的看著自己,在看自己又仿佛在透過自己看她的女兒。
穆蘇松開外祖父牽著他的手,抬頭看了眼外祖父,隨后一步一步走向了他的外祖母。
還未走近,老人幾步上前一把摟住自己抱進懷里抱的緊緊的,聲音哽咽“孩子,孩子。”滾燙的淚水一滴一滴滴落在穆蘇的衣裳上,浸染進棉里。
“外祖母。”穆蘇輕輕喚了一聲,他有些難受因為被抱的太緊了,不過他沒有說。
抱著他的老人一愣,隨即顫著聲答應“誒,誒。”
穆蘇同外祖父外祖母回了蘇府,一路上外祖母對他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出門一兩月的外祖父沒得外祖母一個眼神。
蘇府很雅致,處處都彰顯出讀書人家的氣息;竹林、梅花、墨寶、牌匾無一不是精心裝飾。
外祖母將其帶到了為他精心準備的院子,里面一應俱全安排的十分妥當;可見準備的人重視的程度。
穆蘇好好的收拾了一下,沐浴更衣一番,船上始終還是沒有陸地,船板踩著就是不如泥土地踏實。
洗漱完后便吃了頓精致美味的晚膳,酒足飯飽穆蘇也十分疲累了回到他的院子倒頭便睡著了。
蔣氏卻是輕手輕腳走進屋內,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穆蘇,眼睛也不眨;她盼這一天盼了整整一年,女兒的死訊傳過來的時候,她當場便暈了過去。
她的女兒就這樣在他鄉香消玉殞,她才不到三十歲啊
她的心像是被活生生的剜了出來一樣,血淋淋的;她怨恨蘇父當初為了自己將女兒嫁去那要了女兒命的常平侯府,她憎恨那薄情寡義的常平侯,她日日夜夜想著要將女兒留下的孩子給接到身邊來。
可她什么也不能做,她怨恨蘇父卻只能怨恨他也是她的丈夫,女兒的父親;她憎恨常平侯卻又能拿他怎么辦,也無法讓他為女兒陪葬;她想要將孩子接到身邊也是不切實際。
一日一日的快要將她逼瘋,忽然有一天蘇父來和他說他會將孩子給接回來,她愣住了不相信。
可沒想到蘇父竟然真的把孩子給她帶了回來,她高興不已,她想這一定是女兒在天上保佑他們,將外孫帶到了他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