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蘇點點頭,外祖父說的是,他都交了試卷想那么多又有何用;他人的看法、言論皆由他人所控,自己如何能制止,不如不去管。
穆蘇并未當眾直言桃酥的事,卻是單吩咐了管家明日不再備桃酥;管家多少年的老人了,能成為常平侯府祖宅的管家自然并不愚笨,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緣由,心中很是愧疚,不僅未曾幫到小世子,竟還犯了如此大的差錯,跪下請罰。
“不是什么大事,不必郁結于心;這些時日福伯很盡心盡力,我亦看到。”穆蘇言語溫和寬容了管家,將其扶起,心下有些后悔不該說出,這樣年紀大的老人同他下跪,屬實心里有些過不去。
管家起身,眼眶微潤,兢兢業業一輩子能得小世子這般相待也算不枉他一生;他更得盡心才是。
余下幾場穆蘇不再提前交卷,便是提早做完也在號舍呆至申時才離開;現世人不拘這許多規矩,考完提前交卷離場稀松平常,這里卻并不似此。
儒家講究謙遜,他的行為于此確實有些張狂之舉;穆蘇覺著還是不要再冒這風頭。
可盡管如此,穆蘇此舉還是傳遍了泰安府,也影響了對面的程宏才;程宏才接下來兩場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過了午時便不時抬頭看穆蘇是否又要提前交卷。
穆蘇自然也是察覺到了程宏才不時抬頭看他,不過他自屹然不動,并不十分在意。
三天后,府試結束。
知府府衙內,泰安府知府坐在案前聽著身后師爺說著這兩日城中關于穆蘇的傳聞。
“坊間百姓都是閑談,城內各家卻是有些心思,猜測大人是否會將這案首之位給了常平侯府世子。”師爺說著頓了頓又低聲道“尤其是程家最近動作頗多,同其他幾位大人接觸頻繁還使了好些銀子,想來是想要打探大人的心思。”
張知府聞言皺了皺眉,有些不悅程家這冒犯的舉動,言語也帶了些不悅“不過是出了個庶吉士,僥幸進了翰林院,一個七品的小官何年何月高升還未可知,擺什么架子,哼”
氣性上便將桌案上呈上來的名單上,程宏才第五的名次劃去,排到了第七;隨后看了眼名單上排名第一的穆蘇,確定下來。
“本官秉公監考,又能賣常平侯一個面子;再者那穆家小子確實答的極好,真才實學。”張知府也是看了穆蘇的考卷,的確答得很好,當得案首;最終確定好名次,吩咐師爺將這名單拿下去準備日后張榜。
隨后又囑咐了一句“同上次縣試一樣,將這穆蘇的考卷張貼在榜上,眾人閱覽。”師爺點頭應答“是,大人。”
張知府端起茶杯慢條斯理,輕濁一口,心下十分愉悅;腦中打著如意算盤,他能做到知府之位、四品大員可不是什么愚笨之人。
將穆蘇點為案首乃根據眾學官改卷后定下的名次,考卷糊名,并無半點作假;證明穆蘇本就是真才實學,確有此才學,他秉公監考,又差人將穆蘇的考卷張貼以示眾人,杜絕謠言猜忌,彰顯他公正廉明;此乃一處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