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蘇提著考籃,拿著考牌對應號碼找到了自己的號房;這便是他接下來九日之內答卷、吃飯、睡覺的地方;九日之內他的飲食起居統統都要在這里面解決,直至考試結束。
方一走進號房之內,身后跟著的差役便將門合上,只聽見落鎖的聲音,不到九日之后便是再也打不開這扇門了。
此前也是有過鄉試、會試參加科考的考生遇著了火災或是雷雨大風也是不允許出來的;主持考試的主考官也并不敢將其放出,考生被活生生的燒死也并不打開門,這便是封建社會科舉的嚴酷。
更別論那些身子骨弱,中途著了風寒的考生,更是沒辦法吃藥;因而科舉一途異常艱難險阻。
穆蘇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接下來九日要住的地方,號房內十分狹窄,同之前縣試、府試、院試的號房一樣只有鑲嵌在墻上的兩塊木板,高點兒那塊木板當作答卷的桌案,低點的兒那塊木板用來坐。
不過卻是另有玄機,這兩塊木板可以移動,白日里分離坐著考試,夜里睡覺時睡覺便將兩塊板拼起來,一張簡易的木板床便做好了。
號房內還準備一床被子,不過卻是經年舊物了,穆蘇提了提比那河邊的石頭還要重些,蓋在身上恐怕氣也喘不過來了,拍了拍灰塵迎面撲來,腔了一口鼻。
于是只得放下,坐在木板上長長嘆了口氣,這可當真是艱辛的很吶。
再看看腳邊的一盆炭火、還有案上的一枝蠟燭,這炭火夜里可以用來取暖,畢竟木板床還有那棉被是不足以保暖的;但這些炭火也要用來燒著熱水,畢竟就算待足了干糧也只是些冷食,若是不喝些熱湯幾日下來怎么撐得住
可炭火總共就那么多,若是多用了去取暖便吃不成飯,多用了來做飯便取不成暖,皆看個人取舍了。
辰時,發放了考卷;穆蘇搖了搖頭不管那么多,趁著現在腹中不餓,身上也不冷還是抓緊多做些。
先照例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考卷,鄉試考試主要考時務策問、文章、五言八韻詩、經義等;卷中出題以四書出了三道題皆要做文章,另四道經義題,還有一首五言八韻詩。
心下有了大概的盤算,穆蘇將考卷合上妥帖包好放在考籃內,隨后起身打算好好打理一下這號房,輕微有些潔癖的他當真是坐不下去。
幸而號房算是密封,外面的人看不見里面的動作,監考官也只監管考生是否考試作弊,至于考生在號房里的其他動作是統統不管的,畢竟吃喝拉撒皆在此內如何能管
并不再抖動這硬邦邦的棉被,將其對半折疊平鋪在了底下這張木板上,號房內放置了兩桶清水,考生幾日內便都用這水,打了盆水用手帕將里里外外都擦拭了一遍,這才稍稍除去了一些霉味。
這號房三年才開一次,灰塵霉味極重,方才一進來便覺得十分難聞,很是嗆鼻,現下總算好了一些。
動手收拾這些時腦中也并不空閑,不停的思索著方才看過的考題,收拾妥帖了心里也有了些思量,擦拭干手,這才坐下來攤開稿紙提筆寫出腹稿。
泉思噴涌,一氣呵成寫了三篇文章方才停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