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了這樣的功績,日后便是一生無所建樹,只要不做犯上謀逆之事,此生定是會無憂。
沉默了片刻,穆蘇再次抬頭看向章太傅眼神堅定“穆蘇已然決定,決心游學親自走遍大江南北,無論此法可行或是不可行,也算對自己有個交代;寒窗苦讀十幾載,科舉入仕便是要做些實事,不負官名,不負百姓一聲青天大老爺之稱。”
并非當真魯莽行事,他細細的思慮過了,自己身負爵位便是不科舉,此生在官場上無所建樹也無人能欺;母親留下的田地鋪面便是一生也夠吃,無需擔憂吃食穿衣。
不似康旬、江淮那般,舉家希望盡皆放在他們的身上,自己算得上是毫無責任,并無父母殷殷期盼,外祖父、外祖母也只想讓自己活的開心,用現世的話來說自己有輸的資本。
唯一便是身負家族興衰,古時人將其看的極重,可惜穆蘇并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人思想,并不十分在意這些。
半響,章太傅輕輕一笑道了一聲“極好”
這篇策問自穆蘇答出之后便讓陳大學士心驚,呈至皇帝之后也是讓皇帝極為側目,再經由皇帝的手輾轉至他這里早已不單單只是一個舉子的策問,而是關乎天下百姓的事。
前兩日,章太傅已對此事做出回答,回信都已寫好此刻正在云松齋書房的桌案上,明日啟程幾日后便會呈上皇宮御書房的桌案上,由皇帝親自過目。
可此時章太傅忽然決定要將那封寫好的回信給毀掉,耐心等等或許還有更好的回答呈給皇帝。
再同章太傅聊了自己的游學路線,細談各地河流水域研究了許久;后面章太傅甚至還考校了自己的學問,傍晚時分穆蘇才同得榮駛馬車離去。
臨走時,章太傅還讓穆蘇暫留嘉興城的時日時常去云松齋,讓穆蘇頗有些意外。
此番算是極有收獲,不得不說章太傅不愧是官拜宰輔又兼皇帝的太傅,其學問深厚不已,政治見識也是極佳,今日下來穆蘇受益匪淺。
柏江書院的夫子們都不曾于朝堂官府上浮沉過,便是外祖父乃遠近聞名的當世大儒也是對朝堂之上的事只知表面不知深層。
回程路上,穆蘇將今日章太傅所指點的話語回憶一番,回了客棧之后更是將其記載在了下來。
這廂,章太傅回了自己的書房,將桌案上的信封湊近燭火上方點燃,看著信紙燃盡只剩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