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魏里正這主意給提示了,常知縣隨即應聲附和“好,便不周折奔波,就在魏里正這里用頓便飯。”盛情挽留,一再遷就若是再不答應便是有些不識好歹了;穆蘇點了點頭允諾留下來用晚膳。
魏里正見狀高興壞了,連忙招呼自家老妻以及家中女眷開始張羅更豐盛的晚膳,這可是知縣大人和一個舉人在他家用膳,傳出去他家的門檻怕是也要高些了。
很快穆蘇同常知縣便被迎進了堂屋,穆蘇瞧見方才自己用的那盞青花瓷茶盞也出現在了常知縣的手中,想來這是魏里正珍藏的一套茶具,每當有顯貴客人才會拿出來招待。
常知縣位居上座,穆蘇端坐于左下手,魏里正在右下手陪同兩人;談話間,常知縣句句探究穆蘇是來歷以及家世,讓穆蘇有些煩憂;不過他早已想好外出游學時的身份,也能應付的當。
“穆舉人如此年輕便考取舉人功名,想來定有名師教導。”常知縣試探地詢問。
“祖籍泰安府,家中確實歷代讀書,因而有些家學淵源。”穆蘇面容平淡回答。
常知縣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狀似玩笑般開口道“本官聽穆舉人有些江南口音,初時還以為是江南哪個府的后生;不曾想卻是泰安這樣的北方地界,看來是本官聽岔了。”
知縣大人不曾聽錯,穆某早些年便千里赴柏江書院求學,算下來也在臨淮居住有七八年了,自然便帶了些江南口音。”
常知縣聞言,眼中興致頓起“難怪,原來是柏江書院學生;本官年輕時便十分向往,聽聞那里求學的皆是才識遠超旁人許多極具天資的學生,書院里的先生也有許多當代大儒,更是有著小國子監稱號的民間書院,朝堂上出自柏江書院的官員亦是不少。”常知縣不時感慨,看向穆蘇的眼神越發激動。
若是能同柏江書院攀上關系,便能結實不少同僚,那些人的官職可都是比他高上不少,不說京城那些京官,便是管轄他這漣水縣的鷺洲府里也有一兩位柏江書院出來的,若是與他們較好,何愁仕途不順。
常知縣正欲繼續同穆蘇說些話,門外魏里正家的兒子便打斷了,前來招呼他們用膳;常知縣心下有些不悅,鄉野村夫絲毫不懂審時度勢,不過也只得按捺住自己的心思,先用膳。
用膳時,常知縣準備再和穆蘇套套近乎,卻見穆蘇細嚼慢咽,慢條斯理舉止十分優雅,不曾開口言語,便知對方規矩甚嚴,當是謹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的端方君子作風;再次按捺住沒有開口,心里卻是不斷盤算,要如何能通過穆蘇接觸柏江書院的關系;想著想著心底一個極好的法子,面上也寬松了幾分。
膳后,撤了桌子,常知縣竟還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又詢問起了穆蘇“不知穆舉人家中是否為穆舉人張羅婚事所謂先成家后立業,還是得有個貼心賢惠的妻子也才毫無后顧之憂,一心奔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