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外圈待了這么久,只看到了些野雞野兔罷了,都不怎么駭人。
就在尤綰兩人閑逛的時候,前方忽地響起一陣馬蹄聲,尤綰抬眸一看,竟是元哥兒他們騎著馬奮力往回趕。
幾個孩子臉上都掩不住驚慌神色。
尤綰立即馭馬上前,趕到元哥兒身邊“告訴額娘,那邊發生了何事為何這般著急地趕回來”
元哥兒有些喘,但還是鎮定下來,對尤綰道“我們原是在內圈外面看著,忽然聽里面人說遇見了狼群,阿瑪和幾位叔伯都在那兒,我們是要回來找馳援的。”
他說話的這功夫,早有侍衛已經沖到駐地,迅速集結了大批人手,風馳電掣地往內圈的方向趕。
尤綰聽著耳邊馬蹄陣陣,面色不由得煞白。
這獵場的野獸已被清過一遍,為何會突然出現狼群老虎豹子一類的野獸很少集群,幾個正當壯年的男子也就能應對了,但狼群極難對付,有這么多侍衛在,四爺他們應當性命無虞,但保不準會受傷。
元哥兒察覺到額娘心緒忐忑,攥住尤綰的手,道“額娘別緊張,阿瑪不會出事的。”
尤綰深吸一口氣,使自己勉強鎮定下來,先將幾個孩子送回駐地,再和瓜爾佳氏一同在獵場入口處等消息。
過了小半個時辰,就在尤綰心驚膽跳的時候,終于有一群人從獵場里面出來。
打頭的便是身上染了血的四爺,尤綰眼睛快速在他身上掃了一遍,不曾發現什么明顯的傷口,頓時松了口氣。
這時,她身邊的瓜爾佳氏忽地發出一聲哭響,儀態盡失地往前方奔去。
尤綰只聽得瓜爾佳氏嘴里喊著十三爺。
她這才注意到,十三爺正跟在四爺身后,只是他不是站著的,而是躺在由樹干和毛皮搭成的簡易擔架上。
十三爺緊閉著眸面無血色,雙手垂在身側,上身倒是還好,但下身右側小腿上赫然好幾道猙獰的傷口,排列整齊,像是被什么野獸用爪子抓的。
鮮血染浸了外裳,已經在身下的毛皮上洇出大片痕跡,傷口處皮肉翻卷,幾乎可以清晰瞧見里面的腿骨,可見傷勢極重。
尤綰倒吸一口冷氣,四爺來不及和她說話,朝著尤綰點點頭,便帶著人迅速將十三爺送去隨行的太醫處診治。
尤綰知道她這是幫不上什么忙,過去也是添亂,留在原地不準備上前。
這時,另一波人從獵場里面出來,中間被簇擁這的正是太子。
與昨晚的意氣風發不同,此時的太子神情恍惚,像是受了什么沉重的打擊,臉上血色全無,身上盔甲也極其凌亂。
尤綰注意到他身上有不少傷口,只是不像十三爺那般嚇人,都是些輕傷。
不過就算是輕傷,今日負責圍獵的官員和侍衛也該難逃其咎了,不知道會擔上什么樣的罪名。
尤綰收回目光,回到自己帳篷里穩住孩子們,再派余永易守在十三爺那邊,有了消息立即來報。
余永易這一去,便是大半天。
他向尤綰稟報道“十三爺小腿上被狼爪襲擊,傷口極深很是嚴重。太醫們已經在那治了兩個時辰,如今稍稍止住了血,十三爺喝了藥,早已睡過去了。”
“那太醫怎么說,可還能治好”尤綰急切地問道。
余永易搖搖頭,說他不曾打聽到。
十三爺受了這么重的傷,或許日后會不良于行,太醫們定然不敢讓外人知曉十三爺的病情,免得傳出什么閑話來。
尤綰只好等四爺回來,才能知道更多的消息。
她記得十三爺有腿疾,難不成就是這回留下的,這病若是治不好,恐怕后半輩子都要不好過,日日被疾病纏身。
尤綰在帳篷里不安地等到晚上,四爺終于面色疲倦地回來,身上沾了血跡的衣裳都來不及換,便闔上眸摔進了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