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這話怕是連你自己都不信吧”太子看了四爺一眼,語氣忽地變得平淡,像是在說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似的,“京中傳來消息,齊世武呼號而亡,托合齊拄釘而死。你說,哪天會輪到我,又會是怎么個死法”
四爺猛地打斷了他“二哥”
太子知他不愿聽,抿唇笑笑,道“你不必煩憂此事,說到底,這回是我布置不周,連累了老十三。你也不必再勸我,空閑時候幫我多照拂照拂他,我如今不能和旁人走得近。”
否則來日皇上追查起來,與他關系密切的人,恐怕都難逃一劫。
不過太子又很快想到,四爺和十三爺一向親近,就算沒有他的話,老四也定然會關心十三弟的。
太子安心了些許。
四爺見他已然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心中微痛,放下了那塊令牌。
“此事臣弟只當不知,涉事之人全交予二哥處置。”四爺說道,“還望二哥多加珍重。”
莫要再做這種傻事。
太子收下那塊令牌,神態依舊自若,溫和疏離。
四爺冷著臉走了,獨留太子在帳中枯坐半晌。
直到燈油燃盡,周圍陷入黑暗,太子才動了動,喚人進來。
尤綰并不知道四爺查到了什么,只清楚四爺半夜時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時,硬邦邦地躺在榻上,睜眼到天明。
按照原定的計劃,他們再過一日就該回行宮去了。
但如今十三爺傷勢慘重不易挪動,只能留在此處養著。雖然十三爺身邊有人照顧,但四爺也是不放心,和尤綰商量過后,便在獵場這里多待幾日。
待十三傷勢好轉些,他們再回行宮。
皇上送來了好幾位醫術精湛的太醫,整日圍著十三爺轉。
尤綰去問了幾回,知道十三爺這傷并未傷到里面的腿骨,只是如今正值盛夏,天氣極熱,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傷口感染,但尤綰又不懂這些,實在是幫不了什么。
做大人的心焦,小孩子們也都開心不起來。
這時候大人沒時間管他們,元哥兒幾個只能跟著玩得來的幾位小叔叔,守在帳篷外等消息。
過了七八日,十三爺的傷口終于好了些,四爺準備將他挪回去,眾人才啟程。
元哥兒他們被十六爺完好無損地送了回來,尤綰頭回見到這位剛過十五歲的十六爺。
十六爺繼承了王庶妃的好相貌,也是個清俊的少年郎。
尤綰記得這位如今雖不顯,但卻在四爺登基后承襲了莊親王的鐵帽子王爵位,年紀雖輕卻能手掌大權,得四爺重用。
現在看起來還是個陽光開朗的小少年,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上了四爺賊船,成為一名四爺黨的。
尤綰知曉他日后會成為“自己人”,臉上便帶了些笑意“孩子們頑皮,真是麻煩十六叔了。”
十六爺朝尤綰拱拱手“小四嫂客氣了,元哥兒他們活潑可愛,十分討人喜歡。十三哥的傷勢我幫不上什么忙,看住幾個孩子,不然他們添亂,也算是弟弟的一片心意。”
他這話倒不做假,元哥兒幾個還好,十三爺家里的孩子,一聽阿瑪受傷,都是急得不行,若不是有十六爺看著,恐怕日日要在十三爺病榻前擔憂。
十六爺送完幾個孩子,便開口說去探望十三爺,尤綰自然不會攔他,讓余永易將人好好送出去。
一行人花了大半日的時間,終于從獵場回到了行宮。
到了行宮,也就快到回京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