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尤綰這副模樣,應該是喜歡的吧。
四爺負手看著尤綰在河邊左跑跑右跑跑,一刻也停不住。
照她這個愛玩的性子,在帳篷里一關七八天,也真是難為她了。明明看起來嬌柔安靜,可處久了,四爺才知道尤綰比誰都要跳脫,也不知道在家里是怎么被嬌慣的。
尤綰轉了兩圈,撿了兩把野花,編成一個手環戴上,滿意地端詳許久,舉著手腕到四爺面前顯擺。
四爺盯著那花花綠綠的花環看了許久,勉強擠出一句贊美“配色頗為大膽,野趣十足。”
尤綰繼續去摘花,頭也不回道“那我再摘一些,留著回去插花。”
四爺想到主帳里那幾個細高白瓷長頸瓶,再想想它們被插上這野花的場景,頓覺不忍直視,不由得沉默許久。
天色漸晚,四爺擁著尤綰騎馬回了營地,圍場四周已經點起了油燈,巡邏的侍衛穿梭其間。
剛進駐地沒多久,就見前方一個男子走來,對著馬背上的四爺露出促狹的笑,道“四哥,你這是打哪兒回啊怪不得我和十三哥下午找不到你,原來四哥是去攜美同游啊”
尤綰知道十四爺這是在打趣自己,臉微紅了紅,想要下馬給十四爺見禮。
可她沒正經學騎馬,四爺不放心,當著十四爺的面把她抱下來,又惹得十四爺嘖嘖兩聲。
四爺冷冷地掃他一眼,十四爺立即收斂了神色,掩唇咳嗽兩聲。
“找我什么事”四爺淡聲道。
十四爺朝他擠擠眼睛,四爺立即明白,看了尤綰一眼,道“你在此處稍等片刻,爺去去就回。”
尤綰當然知道四爺不會讓她在旁邊聽,乖乖點頭,拉住勁風的韁繩站在原地。
四爺跟著十四爺走遠,夜色昏暗,尤綰只能隱隱看見兩人的身形輪廓。
兩位爺說了許久,也不見四爺回來,尤綰無聊地摸摸身邊的勁風。
身前突然傳來一道略帶虛浮的青年男音“前面那個,你是誰家的”
尤綰循聲望去,還未完全抬頭,就看見小太監提著燈籠,照亮那人袍角的一片明黃色。
她腦子一驚,膝蓋已經直直跪了下去“奴才見過太子爺,給太子爺請安。”
太子往前走了幾步,看到尤綰身邊的勁風,語氣里有些許詫異“你是老四身邊的”
尤綰低著頭“回太子爺的話,奴才是四爺身邊的侍女。”
她聽見太子輕笑一聲“難怪你敢拉著勁風,它倒是聽你的話。”
尤綰只答道“奴才只是聽從主子爺的吩咐,在這里看著勁風。”
“怎么一直低著頭”太子目光投向尤綰,“老四身邊的人什么時候這般忸怩了抬起頭來讓孤看看。”
尤綰暗吸一口氣,手心緊緊攥著袖口冒出冷汗,這太子爺怎么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四爺不在的時候看到她她不過一個小侍女罷了,有什么值得太子多看一眼的,別是另有企圖吧
尤綰雖然心里連挖坑自埋的心思都有了,但面上還是不敢違背太子的命令,微微抬眸,目光只敢落在前方的地面上,輕聲道“奴才愚笨,還望太子爺恕罪。”
太子身邊的小太監很有眼色地提了提燈籠。俗話說燈下看美人,微微發紅的燈光打在尤綰的臉上,越發襯得她眉眼如畫,玉膚天成。
太子眼神微暗,方才隔著夜色,只覺得這侍女身姿婀娜,沒想到細看之下,卻是世間罕見的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