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氏聽著迎卉天真的回話,搖搖頭道“這還得看主子爺的意思。咱們只管好好照顧四阿哥,過好自己的日子便好。”
“主子說的是,四阿哥近日越發壯實了,都是主子照顧得好。”
鈕祜祿氏笑笑,那是自己的孩子,她當然上心了。
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宋氏那賤人使手段想讓她難產,但四阿哥還是平安降生了,而且身子眼見地一天一天好起來,將來定是個有福之人。
京城的消息兩天之后傳到了木蘭圍場,蘇培盛將府里的信雙手捧至四爺面前。
四爺正坐在書桌前,于一張宣紙上勾畫著什么,看到蘇培盛,手里動作停了下來,接過信展開一觀。
福晉在信里告訴他耿氏生了個阿哥,母子均安。
四爺自然高興,但讀出福晉話里話外又是想要抱養五阿哥的意思,說自己膝下單薄,看到五阿哥就想起弘暉,不由得皺起了眉。
這不是福晉第一次在他面前提抱養的事,之前鈕祜祿氏早產,四阿哥體弱需要人照顧,福晉提出抱養四阿哥也算是事出有因。
不過四爺還是覺得孩子養在生母身邊,總歸是要好些的,便沒有同意福晉的請求。這次五阿哥平安誕下,福晉沒了借口,居然用弘暉來做筏子,四爺實在弄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四爺沉著臉,立即提筆給福晉回信,只道要讓耿氏好好休養,五阿哥身邊人要多多悉心照料,除此之外便是關心府里其他孩子的近況,從頭到尾都沒提抱養這回事。
信紙上墨跡緩緩晾干,四爺把紙疊好放進信封遞給蘇培盛“派人送到府里,另外撥兩個可靠的人,回府將芙蓉院收拾出來。”
四爺拿起之前一直在描畫的圖紙,一起遞給蘇培盛,吩咐道“院子就按這紙上的來布置,所需物件從爺的私庫里出,不逾矩便可,置辦些水粉首飾,一應放到芙蓉院去。”
四爺方才一直在給尤綰構思住處,芙蓉院是后院中離前院最近的院子,只給尤綰一個人住,既清凈又寬敞。
后院其他人在府里多年,都是有些體己傍身的。四爺想著尤綰只是個小婢女,尋常只簪絹花,連件能看的首飾都沒有,若是自己不貼補些,恐怕衣著打扮會被別的女子比下去。
四爺自小在宮里長大,早看慣了女人家之間踩低捧高,奴才們也都是看人下菜碟。尤綰不是正經選秀入府的,又只是個小格格,若他不護著些,那些人都會欺到她頭上去。
四爺只想著幫尤綰思慮周到,完全沒想到自己這番舉動落在別人眼里,是怎樣的震驚巨浪。
蘇培盛捧著那薄薄的圖紙,只覺得自己端的是四爺滿滿的心意,生怕弄掉了。
主子爺可從沒對后院的人這般上心啊每次新人入府,都是福晉一手打點,四爺可從未過問過。
更何況這芙蓉院的物件還一應從四爺的私庫出,這可比內務府尋常送進府里的珍貴不少,無論做工還是材料,都是珍品中的珍品。
蘇培盛小心翼翼地收好圖紙,試探地問“奴才不知這尤姑娘進府是什么位分院子里一應布置還得按位份的份例來,奴才須得問清楚,免得下面人出差錯。”
四爺奇怪地看他一眼“自然是格格,還能是什么位份。”
總不能是側福晉吧
蘇培盛心道果然,這其他阿哥府里,抬個婢女通常只給個侍妾的名頭,有些甚至都不給名分,稀里糊涂地被阿哥們收了房。
侍妾一輩子都只能是侍妾,這位尤格格倒真是好福氣,一下就成了半個主子,若是再生下個小阿哥小格格,還不知道日后是什么造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