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放榜之后,尤綰兄長中了探花的消息瞬間傳遍整個后院。
這可不是一般的名次,探花授翰林院編修,乃是正七品,雖然起步聽起來不高,但俗話說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這踏入了翰林院,就相當于踏上了坦蕩光明的仕途,以后定是前程似錦平步青云。
李側福晉聽說了更是飯都吃不下去,她阿瑪這么多年還是個候補知府,別說仕途了,什么時候能補上缺都不曉得,現在看著尤綰家里出了這么個年輕有為的哥哥,真是恨不得搶過來。
她對陳嬤嬤哭訴道“你說,她們家里怎么個頂個的好,福晉有個一品大臣的阿瑪,又是勛貴世家,尤氏雖是包衣,但家里也不差,還出了個當探花的兄長,這可不是都把我甩得遠遠的這可怎么比”
陳嬤嬤能說什么這家世好不好,是投胎時就決定了的,如今說什么都不算數。
正院倒是很平靜,聽說是烏拉那拉家的費揚古大人重病,福晉一直在操心她阿瑪的病情,兩耳不聞窗外事。
尤綰這邊給家里備了賀禮,祝賀兄長高中,四爺見狀,也從私庫里拿了兩套上好的文房四寶,給尤綰添上兩匣金銀鏍子子。
“這兩日怕是常有人到你家里賀喜,這些就留著給他們做賞賜用。”四爺如是說道。
尤綰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們家里再殷實,也不會這么大剌剌地拿著金銀賞人,這也太惹眼了吧。
不過四爺一片好意,尤綰也不好拒絕,只好把那兩匣金銀鏍子壓箱底放好,上面貼上封條寫著“慎用”,連帶著自己備好的賀禮,讓余永易帶人送到她家里。
余永易到了尤家沒有馬上離開,因著尤家人都拉著他問東問西,聽到尤綰在府里過得好,才都放下心來。
余永易回來的時候,給尤綰帶了家書,尤綰展開一看,喜塔臘氏先將尤進中探花的事和她細細說了,又說家里一切都好,只是近日事多又雜,不能進府探望她,等大事忙完了,定會進貝勒府看望她和元哥兒。
尤綰翻開下一頁,才看到額娘所說的大事是什么,原來是她兄長尤進四年前訂下的婚約,定了三月后完婚,家里一直在籌辦這事。
尤綰頭一回遇到這么大的喜事,既激動又新奇。晚上四爺來芙蓉院,她便一直纏著四爺問,她該為這樁婚事做些什么。畢竟是家里的第一樁婚事,她得好好參謀參謀。
四爺倒是好奇“你兄長剛中舉便成婚,定的是誰家的女兒”
他只聽說過中舉后被人搶著要的,這種情況下女方家里大多有些權勢,尤綰兄長年紀不大,又是探花,想來有很多被撂了牌子的貴女想嫁。
尤綰回想了一下,說道“那家是和我們家一條街上的,也是內務府包衣,姓完顏。那位姐姐小選被撂了牌子,這才和我哥哥訂了婚約。只是當年她瑪嬤去世,完顏姐姐便守孝三年,如今我哥哥中舉,她又出了孝期,正好完婚。”
“這么說,你們兩家倒是相熟”
“對啊,小時候我還和完顏姐姐一起玩過的,她性子可溫柔了,說話輕聲細語的。”尤綰回憶道,“當初我記得,完顏姐姐一落選,哥哥便求著額娘上門提親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起的這個心思。”
尤綰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定是自家哥哥早早就盯上人家了,否則當初才十三四歲的年紀,誰會主動想到給自己說婚事,恐怕早就把別人放心里藏著了。
“您說,我是不是該送好賀禮,成婚時要不要上門去賀喜,就當給我哥哥鋪排場了。”尤綰拉著四爺問道。
四爺眼簾一掀,問道“你想親自去”
尤綰頓了頓,眸露糾結“我不能去嗎這是我哥哥的大喜事,我想去看看。”
“不是不讓你去。”四爺見她忐忑,忙把人拉到懷里說道,“只是你想想,若是你親自到場,那賓客是看你,還是看新人他們到時是不是都得圍著你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