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書用了兩年的時間,一心撲在這個案子上,最終把范平送進監獄。
最后,他一分錢代理費都沒有收,算是做了個公益案件。
那時的紀風眠和姜南書還只是朋友。
姜南書那兩年專心跟這個案子,只偶爾接非訴訟案件補貼一下生活所需。
期間,李律師給他介紹了不少標的物巨大的經濟案件,姜南書卻一概推了。
沒有人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包括紀風眠。
直到范平進了監獄,姜南書大獲全勝,在慶功宴上時,紀風眠才開口問他“兩年前,你為什么這么堅持接這個案子。”
他并沒有期待能得到姜南書的回答,畢竟,姜南書從來不向任何人坦露內心。
即使紀風眠表面上是他最好的朋友。
沒想到,姜南書垂下眼睛沉默片刻,說了一句,“報復。”
僅僅兩個字,紀風眠再問,他也沒有再透露任何只言片語。
也是那一次,紀風眠覺得,姜南書或許對自己有那么些不一樣,便鼓起勇氣開始追求對方。
“到了。”
紀風眠回過神來,打開門下車。
應該來得及。他直接帶著幾個人,直接沖向祠堂。
祠堂的門虛掩著,透出些昏黃的燈光來,里面似乎有聲音傳來。
“快點。”
“手印按清楚點。”
“知道了知道了。”
紀風眠卻停了下來,他轉頭低聲對方曉說,“曉子,拿手機錄像,拿穩了,手不要抖。”
“嗯。”
等方曉準備好,紀風眠一把就推開了大門。
“你們在干什么”
里面站著的兩個人回頭,一臉驚慌失措,正是姜建斌和趙曉梅。
趙曉梅手里拿著一疊紙,另一只手拿著個紅色的印泥。
而姜建斌,則是彎著腰,拿著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的姜南書的手,正在往那疊紙上按著什么。
這一切都被方曉手中的鏡頭記錄了下來。
紀風眠動作快得幾乎能出現殘影,在喊出那句話的時候,人就已經沖到了那邊。
趙森和他配合默契,只是一個眼神,就跟了過去。
紀風眠劈手把那疊紙搶了下來,趙森和司機則把姜建斌和趙曉梅按在了一旁。
事情發生得太快,姜建斌和趙曉梅被按在旁邊的墻壁上時,才遲鈍地反應過來。
趙曉梅張嘴就喊“殺人啦”
可惜,祠堂本就距離聚居區有點距離,村子里的老人又早睡,他們刻意挑了這個時間點干壞事,自然也沒人能過來察看到底發生什么情況了。
紀風眠一個眼神,司機就把趙記曉梅的嘴堵住。
他低頭,摸了摸姜南書的額頭,又在鼻端探了一下。呼吸均勻,面色也無異常,應該只是睡著了。
紀風眠這才松了口氣,得了時間看手上的那疊紙。方才在慌亂中,他隨意掃了一眼。
那東西似乎是一份合同。
才看了幾眼,紀風眠就覺得血壓升高,氣血倒流。
這哪里是什么合同分明就是一份賣身契,用區區二十萬,買了姜南書的未來二十年。
怪不得,怪不得上輩子的姜南書,會那么執著地要報復范平。
紀風眠手指抖了一下,又有些慶幸,此時占據主導地位的是幾十年后的人格。
如果還是那個十七歲沖動易怒的紀風眠。大概會弄出人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