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不起啊。”
“畫師”方才發現妹妹關注的地方,撓著后腦,“本來打算還給你的時候弄弄好的。”
“不說這個,首先不要**!”
“這哪算?”小墨將衣服收緊,暫且遮住身體,但她全然沒有要拉上拉鏈的意思,“好了,換我——這畫能賣多少錢?”
這回小未將問題擱在一邊,同樣喜歡畫畫的她端詳著畫板上的作品,“5塊錢。”
“認真的?”畫師將紙取下,目光犀利,“確實不怎么樣。”話音剛落,畫已被撕成兩半。
“姐?!”
小未驚愕萬分,以至于姐姐再度敞開衣服的沖擊變得沒那么厲害了。
作畫是她們共同的愛好。
小時候妹妹總是受到老師夸獎,然而她所向往的姐姐的能力——哪怕是隨便畫一只貓,那貓的眼睛都會炯炯有神,說是天賦也不為過。
“把想象到的東西畫出來而已咯。”
“什么呀,好厲害!”至于妹妹,她最多只能做到臨摹而已。
父母離婚分家以后,姐妹兩人保持著聯系,平安無事度過了高中時期,小未考上美術學院,而與之相比,提早踏入社會的姐姐則顯得落寞許多,若不是妹妹會在視頻連線時傳達一些技巧,沈墨甚至都無心去做這種交流。
“頭發為什么是灰色的?”小未用紙巾去擦拭桌角的顏料。
“喜歡咯。”
姐姐說要借用她的宿舍度過寒假,女孩的心中其實是非常開心的。
畢竟曾經形影不離,但隨著對方工作時間增加,兩人漸行漸遠,即便小未嘗試去打各種的零工,并立志成為一個小學老師,可是沒有真正陷入到獨立生存的境地,她們間的共同語言終究是越來越少。
雙胞也會最后變得疏遠嗎?
每每想到這種可能,女孩的心中總是覺得惆悵不已。
“你不喜歡嗎?”
“好是好……可是等寒假過去以后,我這要撒謊說再把頭發的顏色染回去。”小未旋即蹲在地上,本來想把一大灘黑色給擦干凈,但她忍不住將分成兩半畫拾到身前,拼合在一起。
畫師描繪的是一個陰冷昏暗的房間,里面空蕩蕩的,地上橫著一個塑料水瓶。瓶身上面應該鮮艷的標簽圖案已毫無色彩。仔細觀察,瓶子里面還有一點點殘留的液體,映襯著淡淡光忙。
“要不粘回去吧。”
“喲,變得有眼光了。”小墨同樣蹲了下來,妹妹瞥了一眼,發現這姿勢對方的暴露程度有所增加。由于兩人的身體幾乎沒有差別,她覺得像是自己整天光著屁股到處跑,害羞到渾身發燙。
“腿并攏——不,穿上衣服啊。”
“那還是腿并攏來得簡單。”小墨嘀咕道,隨即將膝蓋并緊,“怎么樣?”
至于姐姐為何說她有眼光,應該是隨手撕開的裂縫使得原先略顯單調格局變得豐富起來。當然她并沒有從藝術的角度出發,只是在想姐姐用心涂色的畫作就這么丟在地上,感到心疼。
“都是去食堂吃的嗎?”
“當然咯,有錢的話我也不想占妹妹的便宜。”她說,發現小未一副難以接受的模樣,她恍然大悟,笑道:“去外面的時候還是會穿上那件衣服的,扣子會扣好的。”
小未順勢望去,雜亂堆在室友桌上的大衣便是姐姐入住時穿的衣服,出門裝不臟也不舊,讓她多少感到欣慰,“里面會穿衣服的吧?”
“……為什么,反正也看不出來吧?”
小未聽了又傻愣愣地張著嘴。
姐姐身上發生的變化讓她嘆為觀止,但她并非單方面地去感覺不能認同。以前她也當過攝影的模特,心想自己若是在那期間繼續隱忍讓步,估計也會在一個陌生人的鏡頭下完全赤身。
而與之相比,姐姐這種情況反而會顯得正常吧?
就是貪圖省事一點了……
可是女孩忽然意識到她最初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譽來的,于是她連忙拿起那件衣服去鏡子前比劃。
“我會被當做暴露狂的。”
“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放心啦。”
小未已經聽不進去,她把衣服套在身上,接著轉圈彎腰看,奈何她的身上會有褲子,并不直觀。
“這樣估計危險了,可是誰會在吃飯的時候擺這造型?”小墨問。
“誰會什么都不穿都出去!”小未面色通紅。
正如她最擔心的一樣:既然有女同學向她發消息直接抱怨,便代表著這樣的狀況絕不是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