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階與墻的夾角,有一堆煙頭。魏英才注視了片刻,繼續向前行進。
樓道內采光尚可,只是墻上的各種污漬總給人一種黑壓壓的感受。
“鬼地方。”會長抱怨了一句,覺得這里烏煙瘴氣,隨即屏住呼吸。而事實上,周日的午后,這片樓道已經近兩天都沒有人了,并沒有他想象中的煙味。
可憐的被黑白雙煞搞了兩次,英才有些神經兮兮的,憋得是在受不了,他便趴到床邊取下口罩,猛吸一口氣。
“咳咳。”
不料窗框的縫隙里點滿了煙灰,會長大人又吸得重,竟把其卷入了鼻腔,“咳咳……畜生!咳——”
后來他也看開了,便采用了短促的呼吸方式,他戴回口罩,呼吸的頻率竟跟心跳不相上下,若非口罩遮住了他的嘴,見到的人都以為他在模仿一條哈巴狗。
“不要耍我。”發現根據地是一所高中,他本就大失所望,但魏英才安慰著自己說不定里面的人都是成年人,能辦大事。
此刻,他站在活動室的門口,也不敲門,一把便推了開來。
哪知道一進到活動室,就見到兩個在玩游戲的胖子,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將錢交給了一堆高中生。
剎那間,據點出現了一個歇斯底里的可怕人物……
年輕保安在校門口,都能聽到會長大人發出的鬼叫,變得坐立不安。
“怎么辦?”他抿了一小口水,嚼了兩顆枸杞,心想萬一出了事故,公司千萬不要怪罪到他的頭上,“是那幫學生太囂張了,我們怎么可能不讓他們進學校啊……”
活動室~
魏英才在脫皮的沙發旁,聲音尖銳得像只小型犬。
門開的一剎那,色胖心想哪個不要命的敢這樣進來,倘若是雜魚,他可是要負責給對方講規矩的——當然,所謂的講規矩基本上都是用拳頭講的。
放下了手中的游戲機,發現門口的青眼口罩男,色胖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他急忙確認千刃的臉色,好判斷對方究竟是小嘍啰,還是來找老大談事情的所謂客人。
“啊——!!!——”奇叫響起,穿透口罩,直達色胖的靈魂。他轉而看向始作俑者。只見訪客伸出手指指向大黃胖,然后一路扯著嗓子,靠近沙發。
“%…………#¥%#¥**$&#@!”
每隔三五個字,就會出現一次爆破音,沒過多久,青眼奇男的口罩就被唾液給潤濕了,至于此人咆哮的內容,無人知曉。
但是錢這個字出現的頻率最高,結合大家都收到了一筆錢款的現狀,色胖很快就猜到此人正是那個“冤大頭”。
怎么辦?如今對方找上門來,男生略感焦躁。
與之相比,大黃胖則顯得相當平靜。除了一開始瞅了會長一眼,他始終面朝游戲機的屏幕,保持著斜躺的睡姿,嘴角向下,也不知道是游戲遇到瓶頸了,或是嫌棄遇到了一個麻煩家伙。
大胖的第二次抬頭則是去看千刃的,他困惑本方的頭目怎么能容忍對方在我們的區域盡情撒野。
“把錢還我!!!!”給出的所有錢占資產的一半,英才感覺自己生生被割下了一片肉,而更令他憤怒的則是大黃胖的態度——全程一副“拽到不行”的模樣,尤其是抿著的嘴向下彎曲的弧度恰到好處,對于會長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
“還個屁。”雙層下巴變三層,胖子終于開了金口。怪叫會長聽聞,氣的差點兒就暈厥過去。
色胖見了,趕緊來到了英才的身邊,他拍了一下對方的后背,表示安慰,“我還剩下一些錢,就還給你吧。”說著,他又撫了好幾下,只是手勁之大,每撫一次會長的身子就會猛然前傾。
男生見造訪者身子不夠硬朗,便停止了肢體接觸,“奇怪了。”
可令人驚奇的是魏英才仍舊保持了一定的規律,前后搖擺著,眼神恍惚:即便強大如一校的會長,在經歷了數場浩劫,也變得脆弱不堪起來。
“你快點走吧,待會兒老大生氣了,你臉上的傷估計會比現在還嚴重。”色胖收了錢,感覺手軟,也算是誠心勸誡對方。
而會長所感受到的威脅意味,其實不過是小胖在實話實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