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方才不還好好的嗎
怎么四爺只是說了一句話,這富察夫人的態度就轉變得這樣迅速
胤禛心里雖然也奇怪,但他想的到底沒有揆敘多,仍舊很禮貌地說“既然福晉家中有事,我與格格改日再約也是使得的。”
見他半點不動怒,舒穆祿氏不禁高看他一眼。
同時她也察覺到,自己似乎因為女兒的態度和某些言辭,誤會了一些事情。
想明白了這一點,她的態度重新熱絡了起來,很真誠地邀請胤禛有空到他家里去做客。
直到他們一路同行到山腳下并相互告辭分開,明若都沒敢說一句話。
因為,舒穆祿氏邀請胤禛時,看她的那一眼實在是太過意味深長,順利激起了她趨利避害的本能。
而本能告訴她現在絕對不要說話,更不能說和額娘唱反調的話。
對于這種上輩子幫他在康熙那里規避過無數次危險的本能,明若一向迷信。
只是,這一次她再怎么裝乖賣巧,也比不過一個母親擔心女兒的心。
“說吧,你和四阿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彼時母女二人已經坐上了返程的馬車,伺候的婢女倒完茶之后,就被舒穆祿氏趕到了后面的車上。
此時馬車上就只有她們母女二人,明若乖巧得像縮頭鵪鶉一樣,靜靜地占據了一個角落。
面對母親的盤問,明若尷尬一笑,訕訕道“額娘在說什么,女兒怎么聽不懂”
實話實在是不好說,明若只能用神態語氣引導母親,讓母親自己腦補,自圓其說。
“你聽不懂哈,”舒穆祿氏氣惱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卻到底舍不得用力,“你呀你,叫我說你什么好呢”
“額娘”明若熟門熟路地依偎了過去,在額娘懷里撒嬌。
只這一招,舒穆祿氏便拿她沒辦法了。
她嘆息著摟住女兒不住摩挲愛撫,臉上流露出心疼之色,“你自宮里回來,便吵著鬧著要做皇子福晉,額娘本以為你和四阿哥之間已經有了默契。如今看來,分明是你一廂情愿。你是額娘身上掉下來的肉,自小千嬌百寵地養大,額娘只愿你一生過得順遂。”
明若眼眶一熱,險些落下淚來,哽咽道“額娘對女兒的疼愛,女兒都知道。”
前世一輩子,都沒有一個人給予過她如此純粹,如此不求回報的愛。
今生父母給她的愛,是最讓她難以割舍的東西。
為了不再失去,他可以一再妥協。
此次欺瞞父母,本就讓她心里難受。被額娘外露的感情一激,她差一點就說實話了。
幸好她理智尚在,話到嘴邊又以最后的意志力忍住了。
“額娘”明若在舒穆祿氏懷里蹭了蹭,甕聲甕氣地說,“女兒不該欺瞞阿瑪額娘,可是可是”
文學和美術上有同一種表達方式留白。
地廣天寬,山河有余,是為留白。
講究的就是一個言未盡,意無窮。
后半截明若什么都沒有說,舒穆祿氏卻順著她的話音自己腦補出了標準答案。
“你就那么喜歡四阿哥”舒穆祿氏忍不住嘆氣。
女兒家最怕的不是遇見負心漢,而是對一個男人單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