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無語了片刻,繼續板著臉說“你們自己說的話不能作為取證,有苦主拿著錢才求的我們這里請我們來著宅子里捉妖。我們只負責把你們都給打殺了,完成苦主的訴求。”
“啊,不要啊,不要啊”
那個叫小三的蓋碗聲音尖細地連連求饒,“我們真的沒有害人,那位大師,您可以仔細看看,我們身上沒有血氣的。”
此言一出,那個茶壺精便沉沉地嘆了一聲,恨恨地說“蠢才,真是個蠢才”
胤禛失笑道“你一個小小茶杯,懂的還挺多。”
不是說你們智商不高嗎智商不高會知道妖物害人,身上會沾染血氣
他順手把那只蓋碗放了回去,把茶壺抱了出來,壞笑著往上拋了兩下又穩穩接。
這份操作可把那茶壺經嚇得不輕。
“誒,誒,小兄弟,小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你這手可得穩著點兒,我這可是瓷的,萬一摔了可就完了。”
“小兄弟呵,這位茶壺兄,您今年貴庚呀”
驚慌之下,茶壺兄脫口而出,“我這也有兩千來歲了吧”
然后他才驚覺不對,趕緊替自己找補,“或者是三千歲,五百歲哎,老夫年紀大了,實在是記不清楚了。”
稍微把茶壺舉高了點,看著底部“宣德三年”的銘文,胤禛臉上的笑意緩緩綻了開來。
“茶壺兄,咱們好好說說話。”他終于在圓桌前坐了下來,并穩穩地把茶壺兄放在了圓桌上。
茶壺兄稍稍松了口氣,吊兒郎當地說了一句,“謝了啊兄弟,你饒了老哥一命,需要老哥幫什么忙,盡管開口。”
胤禛微微挑了挑眉,暗嘆這茶壺兄可真是個老江湖了。
明明身家性命還在人家手里攥著呢,怎么讓他辦點兒事,還算是請他幫忙了
如果胤禛真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保不齊就要被他但歪了。
只可惜,茶壺兄今日是注定了流年不利,碰見了胤禛這個刷的老黃瓜。
“茶壺兄,你也莫要偷換概念。什么叫幫我的忙如今你在我手上,我讓你干什么,你敢不干嘛”
茶壺兄嘿嘿一笑,“兄弟,是老哥說錯話了。你我之間,說什么幫忙不幫忙的,咱們是互利互惠,互利互惠嘛”
這里的原主人雖然不著調,但家里也是真有權勢。茶壺兄在這花廳里見了一波又一波買園子的權貴,都是被原主人坑了。
可是已經好幾年了,這里的主人卻始終沒有換。
而這一點,就是茶壺兄的倚仗。
嗯,自以為的倚仗。
“很抱歉,我從你身上并沒有看到什么好處。”胤禛臉上笑意盈盈,說出的話卻讓茶壺兄肚里發涼,“你是不是在等你原來的主人救你你放心,你原來的主人有權有勢”
他故意頓了片刻,才又接下去,“我也只是比他更有權勢一點,他的父親剛好不敢惹我的父親而已。”
茶壺兄心里驚疑不定,一邊忖度著他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一邊恭維胤禛。
“喲呵,小兄弟也是權貴子弟也是,看你這衣裳料子,就不是普通人能穿的。令尊是什么爵位,在何處任職呀”
先問爵位,再問職位,再加上方才他脫口而出的那一句“兩千多歲”,胤禛已經可以肯定,和自己說話的這位茶壺兄,肯定不是簡單的茶壺精。
兩千多年前,大約是兩漢時期。
在那個時代,有了爵位就會有封地,而封地帶來的不止是錢財,還有兵源。
曾經在網上看到一種說法
如果在秦漢時期,皇帝對你說生擒敵軍大將,封萬戶侯,那你一定要去干。雖然九死一生,但萬一成功了,就是數代的保障;
如果在唐宋時期,萬戶侯的含金量大大降低,做不做你自己掂量著來。
如果在明清時期,但凡家里吃喝不愁的,就別干這傻事兒了。
特別是漢朝,侯爵才能拜相已經不是潛規則了,而是不計入法律卻在臺面上的規則。
漢武帝想用張湯為相,就先找借口封了他一個關內侯。
不然張湯這相印是絕對掛不上的。
心里有了數,胤禛也就不急了。
他用閑聊的語氣說“茶壺兄應該知道,爵位什么的,在我們這個時候已經不大值錢了。我爹主要是官職高,一般人都不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