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把女兒從福晉懷里接了過來,拿胡子去扎她白嫩的臉,把女兒扎得吱哇亂叫。
“乖寶,想不想阿瑪呀”
“想。阿瑪昨天去哪里了姬蘭都等的睡著了,也沒等到阿瑪回來。”
“哎喲喲,是阿瑪不好,讓乖寶等那么久。”費揚古捏了一塊鵝油卷,一邊喂姬蘭,一邊驕傲地說,“昨天阿瑪見到皇上了,還有太子殿下、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皇上可看重你阿瑪了”
聽見“四阿哥”三個字,姬蘭的神色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很快就若無其事地給費揚古捧場,“哇,阿瑪好厲害”
“厲害吧哈哈哈哈”
覺羅氏劈手把咬了一口的鵝油卷給奪了,瞪了費揚古一眼,嗔道“這是看菜,你怎么給她吃這個就她那貓兒似的胃口,還吃不吃飯了”
費揚古和女兒擠眉弄眼地對了個只有父女兩人知道的暗號,嘴里連忙妥協,“吃飯,吃飯。”
費揚古夫婦帶著最小的兩個女兒坐一桌,其余兒子們坐一桌,兒媳們帶著孫子、孫女坐一桌,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用了早膳,費揚古揣著玉匣記出了大門,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皇家的差事,真難當呀
用完了早膳,在花園里玩耍消食之后,姬蘭就露出了困倦之色,被奶嬤嬤抱著哄著送回覺羅氏的上房的側間了。
她先是裝睡哄走了奶嬤嬤,才放松了身體,睜開了眼睛看著繡花的帳頂。
做了幾十年四福晉,十年皇后,也就是弘暉活著的那幾年,她享受到了天倫之樂,找到了活著的樂趣。
可是,她的弘暉命薄,早早地就去了。
后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熬了多久,終于也熬到了盡頭。
一覺醒來,她就像是做了一個夢一樣,夢醒了,自己還是那個話都說不利索的烏拉那拉氏的小格格。
直到今天,她再次聽到了“四阿哥”,這個稱呼就像是連接著某種開關,一下子就把她拉回了現實。
四阿哥,四貝勒,雍親王,雍正皇帝
既然已經重來,我再也不想和你綁在一起,再也不想做那個在你眼里永遠不理解你,永遠不體諒你,永遠學不會小意溫柔的四福晉了
永決了,我的四爺。
康熙帶著太子和小四剛進了承乾宮的大門,就看見一個穿著貴人服侍的宮妃跪在大殿門口,身子纖細,聽見梁九宮的通報聲更是搖搖欲墜。
他皺著眉頭問守門的太監,“這是怎么回事”
那太監一直是在承乾宮當差的,自然是向著皇貴妃主子的,當即就道“奴才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佟貴人一大早就來了,吵著鬧著要見主子娘娘。奴才們攔不住,就替她通報了。后來翠柳姑姑好聲好氣地請貴人出來,貴人卻鬧著不肯走,見主子娘娘打定了主意不肯見她,就跪在這里,說是一日見不到主子娘娘,就一日不起來。”
后宮里的手段,康熙見得多了。
他當即就嗤笑了一聲,一手抱著胤禛,一手牽著胤扔,慢悠悠地走到了佟貴人身邊。